太后不由面露微笑,「這孩子有心了。」
方嬤嬤也笑著應道,「容華娘娘不僅手藝好,還甚是貼心,聽說裡頭放的都是凝神靜氣的香草,奴婢聞著也很舒坦呢。」
香囊的芬芳不用送到鼻尖就能聞到,太后點點頭,細細品味後愈加驚喜滿意:
「這裡頭有一股淡淡的茶香,蘭香,又有一絲艾草的清苦之味,實在是清雅樸拙!哀家慣不喜歡那些宮廷濃香,這味道好!」
太后祖上雖有些門第,但至其出生之際,家族已沒落為寒門。她年少成長時,家中僅有數十畝田地,得以溫飽,又能上幾日學罷了。與鄰家女孩嬉鬧之事常有,於鄉間野地放肆瘋玩也不少。
聞見這香囊中的味道,太后不禁想起了她幼年時光,那掠過青草地的味道似乎還在鼻尖迴蕩。
「真好……叫醫女看看便掛在榻邊吧。」
方嬤嬤笑著頷首,拿著香囊往後頭去了。
另一邊,李福海瞅見帝王終於放下了奏摺立馬把香囊奉了上去,「陛下,這是容華送給您的。」
衛景珩緊蹙的眉頭微微一松,瞧了一眼自己手上沒有墨漬後才接了過來。
瞧著這精美的香囊,他唇邊浮起淡淡的笑,「她倒還不算愚笨……這手藝也好。」
李福海當即附和道:「是呀,這竹子瞧著格外挺拔,不像從前見到的,徒有其形,不得其意。」
聽這話,帝王唇角愈發揚起,不禁道:「母后適才喚朕過去用午膳是吧?給朕掛上。」
「好嘞。」
……
「呦,什麼風把皇帝現在就吹過來了?」
太后瞧著自己兒子走進來,也在方嬤嬤的攙扶下坐起了身子,嘴上卻是絲毫不饒他。
往日裡那次去請,不是要隔上兩三個時辰才來的?她原以為皇帝得晚上才來。
衛景珩被刺得摸了摸鼻子,抿唇反駁了一句:「母后說的朕好似什麼不孝子一般。」他順勢坐下,正坐在昨日裡虞亦禾坐著的地方。
甫一坐下,一股清新樸拙的香氣沁入心脾,沒來得及問就聽見自己母后繼續刺他。
小宮女輕手輕腳地在兩人之間的小几上送上一盤清洗好的荔枝,太后捏了一個,故意垂眸嘆道:「哀家哪裡敢說皇帝是不孝子?自是哀家這個老人家事多~」
太若是叫虞亦禾在這裡,必是知道衛景珩偶爾的毒舌是從誰身上習得的。這可不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帝王被這話說的反駁也不是,沉默也不是,只得無奈道:「母后,朕這不是來陪您了麼?您也知道,前朝近況不穩,入秋之際,尚有一郡遭逢大雨,洪水泛濫,賑災迫在眉睫。」
他拿著宮女一同送上來的濕布,擦手,又親自剝了一顆荔枝遞給太后,這才得了太后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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