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吧。」
靈和殿伺候的宮人有一個算一個都看呆了,即便是虞亦禾也覺得此舉頗為不妥。
她想說些什麼,可話語怎麼也沒能從嗓子裡的鑽出來,只能怔怔地望著身前這一幕——高高在上的帝王為一女童俯首。
寧寧對此毫無所覺,她伸手輕輕摸了摸那旒珠,察覺與其他珠子也並無什麼區別後,很快放下了小手,甜甜地說了一句:「謝謝陛下~」
衛景珩笑著摸了摸小丫頭的頭,「要謝朕的話,以後別欺負弟弟妹妹就好。」
寧寧一聽頓時撅起了小嘴巴,「我才不會欺負弟弟妹妹呢,我會保護他們的!」
看她這小模樣,衛景珩唇角勾了勾邊站起身,邊望向虞亦禾,「阿禾,你瞧,寧寧真有志氣……」
卻見他的阿禾正怔怔地望著她們倆,眸中情緒複雜,還泛起了些許水霧。
帝王起身,虞亦禾也回過了神,她的嘴唇顫了顫,忍不住道:「陛下,謝謝您……」待寧寧如同己出。
衛景珩卻拉住她的手便往內殿她的梳妝檯那裡走,一言帶過了她所有想說的話。
「你若是想感謝朕,便為朕摘下冠冕,好讓朕鬆快鬆快。」
衛景珩坐在了虞亦禾的梳妝檯上,他的個子本就比女子高上一截,再加上冕旒差點要超出銀鏡,可兩人在鏡中對視時,忽覺時光倒流。
「阿禾還記得麼?」
他甫一開口,虞亦禾就接了話,「記得。」
她眸中的水霧紛紛散去重新湧上溫柔的光,「我剛入宮的那一日,陛下曾站在我的背後替我梳發。」
虞亦禾一手扶住冕旒,一手捏住系在腦後的錦帶,慢慢一扯,雙手捧住冕旒往上時,在鏡中看到了他勾起的唇角。
她忽然忍不住了,俯身低聲詢問:「陛下……當初您為什麼要替我梳發?」
鏡中之人微微愣怔,須臾說了一句玄而又玄的話,讓虞亦禾記了很久,直到那一日才隱約明白。
帝王用過午膳沒多做停留便再次戴上冠冕回到太和殿了,虞亦禾這才知道他是忙裡偷閒,仗著靈和殿離宮門近才敢如此來回。
待帝王走後,虞亦禾叫清霜把寧寧帶出去玩,她在書房練字的時候招來了趙毅,「秦太醫那邊可有回覆?」
趙毅躬身低語道:「秦太醫不敢打草驚蛇,過了好幾日才回太醫院找同僚問了,已經有好幾批人向那天拿冊子的太醫打聽過了……」
虞亦禾頓筆,「都有誰?」
趙毅一一說了,都是些去年生過病用了些麝香的地位嬪御,她蹙起眉,覺得這些人不大可能是幕後之人。
然而趙毅覷見主子的神色,連忙道:「奴才還使了些銀子,打聽出了些消息,淑妃,蘭嬪好似也探查過此事,當然沒有確鑿證據。」
她在宮中的勢力淺,查不出什麼是正常的,能隱約說出人物,那就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也幾乎是一瞬間,虞亦禾心中便有一個聲音告訴她是淑妃。
當初白庶人在冷宮因炭火悶死,她便覺得與淑妃有關,如今又怎麼不可能是淑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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