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尚書的哭聲戛然而止,默默躬下了身子,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裴承卻依然背脊挺直,若無其事:「臣也進不去後宮,況且臣便是說了又如何,陛下會信嗎?」
建寧帝的雙眼危險地眯了起來:「這麼說在你看來,朕已經是年老又無能的昏君了?」
裴承一笑,風流不羈:「倒不是陛下昏聵,只是陛下,月前遞上辭官奏書的不止有梁尚書,還有微臣。只是這兩本奏書,不知現在何處?陛下看過了沒有?」
建寧帝喘著粗氣。
好半天,他才怒吼一聲:「來人!讓柳青河給朕滾過來!」
裴承垂眸,掩住一抹譏笑。
所謂天子心腹,也不過如此。
真正忠心過的臣子,都在他日復一日的猜忌中,被迫別有心腸,獨善其身。
而他真正信重的所謂孤臣,信了他即將不久於人世的謊言,背地裡早早地為自己安排好了後路,投了別家。
柳青河投的是誰?
自然是太子殿下。
建寧帝查清真相之後,憤怒若狂地將柳青河罷了官,全族流放,往後三代不得再參與科考。
太子李勉也被囚禁於東宮,太子一黨安插進各部的人手被一一拔除,統統重懲。
就連太子外家王氏也損失慘重,被迫隱忍。
裴承也被罷免相位,但建寧帝不許他離開長安,而是派了人,將整個裴府看管起來,像是軟禁一樣。
建寧帝再如何因為嫡長子和自己心腹的聯手背叛而震怒,導致長安城山雨欲來,都礙不著遠在西北的李穆夫妻。
七月,裴琳琅順利產下她和李穆的長子,取名李延。
孩子滿月禮這天,她收到了父親的家書,用詞簡略且平常,只說了自己與兩個弟妹一切安好,和幾句對外孫的祝願。
裴琳琅讀完信,有些憂心忡忡。
李穆便放下熟睡的兒子,走了過來,攬著她輕問:「怎麼了?有人與岳父為難?」
「那他們倒是不敢。」裴琳琅篤定地說,裴家到底是世家,即使眼下父親不再是丞相了,又明顯失了聖心,依舊不可小覷。「只是依父親給我寫的信來看,裴家內里,怕是出了些問題。」
她將書信展開,給李穆看。
與往日動輒四五頁密密麻麻的字數比起來,這張紙只是勉強被寫滿了,而且一眼望去,用詞滿是克制與疏離。
「父親給我送信,用的一貫是我們裴家自己的辦法,本該最隱蔽可靠,所以父親從前在信里與我幾乎無話不談,如今連對延兒的祝語都只有寥寥幾句,可見,裴家內里,怕是有人已經投敵。通信都不安全了。」她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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