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哽了一下。
簡默感覺顏妍要罵人,及時轉變了話題:「你那邊是幾點?」
「中午,十二點,在吃午飯。」顏妍意興闌珊,「流放到沙漠了, 天天吃夾生飯,點餐要靠隨身翻譯。好處是我和老陳面基了,準備搞點有意思的東西。」
老陳是遊戲論壇的大神,從前帶著顏妍一起做像素遊戲的那個。平常宰肥羊也是一把好手,不過顏妍從來不在乎錢的事兒, 撈錢對她來說不是缺點, 沒真本事才是。
簡默仗著相隔千萬里, 打不著她, 說話直白了很多。
「有翻譯,能點餐,還有朋友面基, 這不叫流放,叫旅遊。」
「這旅遊給你吧。」顏妍冷嗤了一聲,「你這白眼狼, 真是半點養不熟,好歹我兩分鐘前還幫你解了圍吧?」
簡默在宿舍樓下的花池旁停下來, 旁邊的樹叢里藏著一對對小情侶,像她一樣形單影隻的,多半也是在跟對象打電話。那些別人的甜言蜜語,穿過花影重重,細細碎碎地傳進她耳朵里,氣氛很溫柔,不免也感染到她。
她輕輕地問:「你出國過得不好嗎?」
「不算好。」
顏妍沒繼續細說,不過她從來睡眠問題嚴重,飛到異國之後時差倒不過來,飲食不習慣,水土又不服,大病一場說不上,倒確實狠狠瘦了幾斤。
人說飽暖才能思□□,這地方成日陰雨綿綿的,十天有九天都得帶著傘,吃的也都冷鍋冷灶冷飯冷湯的,沒點熱乎勁兒,處境完全不能說是飽暖。但也就是這種時候,她不想家,也不思鄉,反反覆覆想起來的反而是一些很瑣碎的事情。
吃薯條的時候,想起去市中小吃攤,炒年糕上的紅醬蹭在簡默鼻子上。她自己還不知道,抬頭看向很遠很遠的地方,指著一盞很小的燈牌說,那個燈牌像不像章魚哥的腳?
睡不著就不免想起從前貪睡,太陽從沒遮嚴實的窗簾透進來,照在床沿,和床沿露著的一截腳踝。那腳踝很細膩白淨,配著床沿的金邊,像掃蕩過某家奢侈品後,櫃姐贈送給她的骨瓷茶杯。
看見同學在派對上誇張的歐美妝,又想起第一次化妝和給別人化妝,托著那張臉的觸感,抓著戴美瞳的時候,她撐不住瘋狂眨眼又流淚的樣子,很近很近,近到好像可以數她睫毛或眼中紅血絲。
果然人情緒不好,就很容易泛濫聯想。
簡默想等她多說點,左等右等等不著,蹲在路牙子上耿直道:「不好就回來,不回來說明還能忍受。說起來你準備在外面呆幾年?」
「你想我呆幾年?」
簡默輕輕嘖了一聲,有點嘲笑的意味:「我說你只能呆一天,難道你明天就回來?」
顏妍翻了翻日程:「明天有事,回不來。下周末有時間,你想我我就回去看看你。」
簡默聽她輕描淡寫,出個國回個國的,跟出門買顆大白菜似的,牙根就開始痒痒。她這個土大款的樣兒真的讓人覺得不坑一把都對不起這個貧富差距。
「那你……別空著手回來。」
顏妍迷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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