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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表情沒變化,心裡啐了一口,只覺得顏妍那張臉越看越礙眼,乾脆收了飯,自己去廚房煮米酒了。顏妍還想跟她屁股後面一起看看怎麼煮米酒的,結果鼻子撞在門板上吃了閉門羹。

「憑什麼不讓我進去,你要給我下耗子藥?」

「對。」簡默狠狠打了個雞蛋進沸騰的米酒中,「下十包。」

當晚,下了十包耗子藥的米酒很是香甜醉人,倆人端著小瓷碗喝酒,喝得身子暖洋洋,歪歪靠在一起,看完了末路狂花。

塞爾瑪和路易斯開著那輛綠色雷鳥沖向斷崖的時候,她們不約而同發出一聲暢快的喟嘆。

衝出去,衝破一切,衝破路的邊緣,衝破生死的界限。

世間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如釋重負了。

簡默側過臉去看顏妍,或許在她寡淡的一生中,顏妍就是那輛綠色雷鳥,於世俗角度來說,是動亂的開端,但於心而言,也是暢快的開端。她的人生因此而變得極端不可預知,疼痛,財富,自由,學識,在這個過程中,她每掠取到一點,都會暗自沸騰。

可她卻漸漸不明白顏妍在此刻到底在想什麼。

很奇怪,她們並沒有那麼熟悉的時候,簡默是很輕而易舉就可以做到察言觀色的,如今卻變得困難起來。人並不是越相處越懂得彼此,反而是越相處越神秘,越探索邊界越一望無際。

「默默,我給你打電話你不想接我還繼續打的時候,你是不是很想打死我?」

比如此刻,簡默就完全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要問這種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你他媽的跟我聊聊電影觀後感也行啊,非得提那些晦氣玩意兒嗎?

「那倒……」簡默勉力說謊話,但沒說出來,「確實是真的。」

她把顏妍垂在她肩膀上的腦袋捧起來,腦子裡面灌了米酒,捧在手上都是沉甸甸的。

「你這麼有自知之明,我不太適應。」

四目相對,顏妍臉上薄紅,眼瞼微垂,長睫遲鈍忽閃了兩下:「我好像還是漸漸變成了我痛恨的人的樣子。不論是相貌舉止還是行事風格,都沒有什麼分別。我在背道而馳的路上,成為了他。」

簡默根本沒有這種苦惱,她沒有誰去痛恨,她應該痛恨的人全都不記得了。留在記憶里的人都深恩盡負,想起來就頭疼。

「好經典的悲劇形式,我願稱之為當代俄狄浦斯王。」

顏妍三分醉意醞釀出來的哀愁被打散了:「你在說什麼狗東西?」

「我說人終究還是無法逃脫自己的命運,與其想要轉身逃脫,不如開車創死命運。」

看來還是不能讓簡默沾酒,上次喝酒哭著回憶了一晚上白月光,今天喝點米酒他媽的就揚言要創死命運。

碗底還有一點點米酒,顏妍無可奈何地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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