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熱,反胃,會激起過敏,讓疹子從內臟一路長到皮膚。
像一年前的那個夏夜,那個被她有意遺忘的夏夜。
很快顏妍也開著她的騷粉色小跑到了春寧花園。
這是個魚龍混雜的商業公寓,雖則平時也不乏有開著跑車轟鳴而過的富二代,但是像顏妍這樣穿著乳白吊帶睡裙,腳踩馬丁靴的神經病有錢人還是比較少見的。
路人很難從顏妍的穿搭上揣摩出這個人在上車之前到底在幹什麼。
你說她潦草吧,她還穿了個很不好繫鞋帶的馬丁靴,大夏天的,也不怕捂腳,似乎勢要用這個突兀的單品來顯示自己別出心裁的審美趣味。你要說她認真吧,她頭髮隨手就拿了個五塊錢的髮夾別上的,風一吹還炸了毛,後面撲撲楞楞的,活像雞毛撣子成了精。
還有那個明顯穿不出門的白睡裙,這也就是天黑,大白天您要是穿這個出門,高低把你內褲都透出來。
顏妍臉皮厚,絲毫不覺得自己在穿衣打扮上有什麼問題,皺著眉往車邊一靠,一邊打電話一邊禮貌問候色眯眯瞅她的人。
「看你媽呢?這輩子沒見過女人就趁早去死,下輩子投個女胎。」
她罵完了,簡默也沒接她電話。顏妍不免有些失落,但又慶幸自己剛剛罵人沒被簡默聽到。不然……
不然也不會怎麼樣。
簡默其實也很少管她說髒話,偶爾提一嘴,輕描淡寫的,絲毫不存在那種情侶視頻裡面說的約法三章再說髒話罰你不許上床的橋段。
她倒是希望簡默罰她。
懲罰也是一種注視。
她想要簡默多看看她,多對她提一些要求,哪怕是無理取鬧的要求呢?多罵罵她,多和她回憶過去,然後翻舊帳,然後讓她負荊請罪。
可是幾乎沒有。
只有她一個人,好像在犯賤一樣的愛,犯賤一樣的愧,像西西弗斯推著巨石上山,又看著巨石滾落,那巨石如同她的欲望與罪惡,轟鳴著碾壓一切。積重難返,變好並沒有別人想像的那麼簡單。偶一鬆手,前功盡棄。
她好怕自己推石上山的狼狽模樣被簡默看到,又怕對方看不到。
簡默多半以為她不出現,是在別的地方尋歡。不是的,簡默。顏妍上了電梯,心想,不跟你講話的時候,我比你更不快樂。
她倆一前一後走進了春寧花園,簡默進去的更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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