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這個花給你戴。」身旁的女子笑著遞來一支梨花，鳳訣心思恍然，將梨花戴在鬢髮間，頭轉過去，要叫的人的名字也落在身後，被擁擠的人群裹挾著一路出城。

城外桃花林成片，仿佛粉色的海，間或夾雜著幾棵如玉的白梨樹或如火的杏。

一個活潑的女子揮了揮扇子，笑嘻嘻道：「那邊有杜鵑和牡丹，你們可要戴？我去摘來。」

鳳訣想也不想道：「我要牡丹，梨花太素雅，不襯我這身裝扮。」

眾女子哈哈大笑，笑聲如銀鈴，惹得周圍人笑著望來。

「我們這個妹妹最嬌俏不過，但說來也是，這個城中還有誰能比得過她呢？」領著鳳訣的女人柔聲道，

「還不快去，要把最大最漂亮的牡丹花摘來給她。」

「好的，姐姐。」

鳳訣抬手撫摸著鬢髮，彎起嘴角，垂下手在桃林中行走，其他人說說笑笑地跟在她身後。鳳訣聽著她們說著要摘哪些花回去做胭脂，要將哪些花樣描繪下來繡新衣服。

她無聊地抬手，看著指上嫣紅的蔻丹，滿意地一笑。

不多時，採花的女子們歸來，衣襟捧滿花朵，攜滿一身芳香。先前的那個女子道：「采了這麼多，不如做個花環戴？」

鳳訣可有可無地應聲，站在一棵桃樹下遠眺。

只見不遠處的城被桃林包圍，如在粉雲端，而城的外圍，還盛開著無數漂亮的花朵，卻是芙蓉花。

鳳訣下意識道：「曉妝如玉，暮如霞。」

其他女子們在她身邊坐下，其中一人笑道：「妹妹頗有文采，你喜歡讀書嗎？」

並不。

鳳訣懶懶抬了下眉，揪下兩朵桃花拿在手中把玩。她垂眸，望著正在編花環的女子們，正想開口，一陣風吹過，搖動她鬢髮間的梨花，點點梨花如雪飄落，落在她鮮紅似血的衣袖上。

有人似站在她身側，俯身貼著她耳邊，用清冷柔和的聲音喚道：「鳳訣。」垂落的銀髮一如這梨花。

鳳訣驀然怔住。

草地落滿桃花瓣，如鋪了一層粉色的地毯，坐在地毯中的女子抬頭，笑道：「妹妹，你可要花環？」

鳳訣看了眼指尖的桃花，嗤笑一聲，松指，任憑桃花墜落，她懶聲道：「不必，我已有了。」

有個人，覺得她沒有花環戴，願意為她采來一山的花做花環，她恨不得將所有漂亮的花朵都插在花環上。只這一個，便勝過繁春勝景。

鳳訣平靜地向儲物戒中輸入靈力，取出她一直沒捨得戴的花環，她將那枝從女人手中接過的梨花從鬢髮中摘下來，看了看，還給女子。

女子笑道：「可是梨花不美？」

鳳訣道：「不是梨花不美，只是我的花環中已有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