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緊閉的房門突然被重重的拍了好幾次:「月魘!你在裡面嗎?」
來自曼珠沙華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急迫,手掌大力到幾乎要將房門敲破:「月魘!月魘!能應我一聲嗎!」
「月魘......」溫暄往前堪堪走了兩步,然後就看見了月魘微微張開的眼睛。疼痛讓面前不過幾百歲的她壓根沒法聚焦眼神,只能下意識的往房間門的方向看了一眼。
也許是受到了什麼看不見也摸不著的刺激,她猛然又劇烈的抽搐了一下,身上黑色的紋路如青筋一般鼓脹了起來,隨即衝破了皮膚,留下了幾十個深可見骨的傷口。
「啊——」大約是還沒有過變音期的原因,小月魘的這一聲哀嚎仍然尖銳,並不帶有後來的沙啞,悽厲的恍若能從人心尖上撕下一塊血淋淋的肉似的。
刺骨的寒氣混合著更加暴虐混沌的力量從她的身|下飛速向外擴散,然後狠狠的沖向了門外關切的幾人。
溫暄只聽得門外傳來了幾聲幾不可聞的抽氣聲,隨即又恢復了安靜。
屋內的月魘身上的傷還在不斷的滴著血,新出現的傷口早已和之前那兩道可怖的刺傷混在了一起,半點看不出來新舊的區別。
就在這樣封閉的空間內,溫暄只能徒勞的看著幾萬年前的月魘一遍一遍的經受著無形的痛苦。直到一切苦痛都平息下來後,整個房間都在層層寒氣累加之下被剔透潔白的冰霜封了起來,只留下了月魘身邊的那一小塊位置還能看出原來的模樣。
——那一塊的霜都化在了她的熱血之中。
時陰、曼珠沙華和沁雲終於衝進了房間,替徒勞無功的溫暄將癱軟在地上的月魘扶了起來。
「祈墨,止血術。」熟悉的聲音帶著幾分青澀的意味出現,溫暄一抬眸,就看見了年輕的楚文神君。
這個場景持續的時間很久,溫暄一個萬年後的旁觀者只能在這一片虛幻中看著月魘身上那些傷口上的紗布一次次的被血浸透、又一次次的被換上新的。
「祈墨當時在我面前發誓說會治好我。」一雙有力的手帶著萬年不變的冰涼輕輕的握住了溫暄垂在身側的手,然後用力的扣著了她的十指:「阿暄是心疼我了嗎?」
漂亮的下頜線勾勒出了眼前人近乎完美的側顏,她似乎帶著些在外人看來不太容易察覺的笑意,靜靜的看著幾步之外躺在床上的那個遍體鱗傷的小女孩。
溫暄看著身側不知何時出現的人,嘴唇都帶上了些顫抖。她的理智清晰的告訴她面前的這一切都不會是真的,可眼神卻違心的緊緊黏在了面前這張再熟悉不過的容顏之上:「月......魘?」
「我在的。」月魘含笑的眸子從回憶中的景象移到了溫暄的身上,她似乎很害怕溫暄會被眼前的景象嚇到,所以解釋的話語一直沒有停下來:「阿暄莫要被嚇到了。我這輩子沒別的本事,只是這條賤命格外頑固。這檔子事我自嬰兒時期挨到了現在,也照樣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活到了現在,甚至還能活有餘力,為這個天下做些小事。這樣想來,眼前的這些的確算不得什麼人生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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