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剛剛那位時陰上神在同她對峙之後便說了句「也許你說的對」,那個時候她的語氣聽起來就像是被自己說服了的樣子,之後又立刻承認了她知道月魘的具體方位,明明就是已經不再抗拒她去救月魘的意思。
但隨即卻又毫無徵兆的話鋒一轉, 反而開始勸她不要去, 甚至還拿出了月魘提前做好的幻境符咒。
溫暄的眼睛猛然睜大, 總算是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整件事情邏輯完全不通的各種細節。
她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來, 連帶著聲音也帶上了些冷漠:「你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會跑進月魘留下的幻境裡?」
「阿暄, 幻境是我造的,符是時陰拿著的,你說我是什麼東西呢?」天祝月魘半點也不惱,只是不咸不淡的反問了一句。
「月魘不會像你這樣!」溫暄斬釘截鐵的說道。她看書時看得見天祝月魘這位女主角全部的所思所想,穿書後也與她朝夕相處這樣長的時間, 若說了解,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天祝月魘。
她那位上神從出生起就飽受苦痛, 硬生生被苦難鑿出了個軟硬不吃的性子, 無論到了何種境地都不可能用這樣直白赤|裸的方式賣慘。
「那應該是哪樣?」面前的人頂著月魘的臉, 又恍若一笑, 硬生生有了種渾然天成的魅惑。那張有如謫仙般的容貌在這樣一個笑容中,眼角眉梢都帶上了比曼珠沙華這個正經鬼族出生的上神還濃重的妖異:「我是天帝和魔後的女兒,從血脈里就是這世上最骯髒下流的人,我們阿暄不會真的以為平常那副高高在上波瀾不驚的樣子是我的真面目吧?」
說著, 她慢慢的走近溫暄,冰涼的手指輕輕撫上了她的臉龐。在她身後, 回憶里的形形色色恍若按了加速鍵,無數交錯縱橫的慘叫和笑聲都被扭曲著飛速掠過,只留下不斷變化的光影在她身後織出一副最美的背景圖:
「魔族生性淫|盪,最擅長的就是蠱惑道心。小阿暄,你又何嘗不是被蠱惑的那個呢?」
「就算是蠱惑那也是我樂意的!」溫暄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雙眼惡狠狠的盯著她:「你到底是誰?」
「我本來就是天祝月魘。」面前的人似乎完全感覺不到溫暄的情緒,一挑眉,很是放鬆的說道:「你這樣喜歡我,不如徹底放我歸去,也好讓我能從這層卑劣又骯髒的皮囊里乾乾淨淨的離開。」
本來就是......
這四個字讓溫暄心念一動,不知怎得想起了書院藏書閣那個密室畫像中笑得分外燦爛的月魘。只可惜她還來不及再逼問,隨著面前的人的話音落下,她身後輪番變化的情景突然停了下來。
幻境中的月魘顯然已經長大了不少,但渾身仍然嚴絲合縫的用繃帶包紮著,不時有血跡從其中透出來。她緊緊的皺著眉頭,正努力嘗試著從輪椅上站起來。
她的手死死的抓住輪椅的扶手,渾身的肌肉都因為疼痛顫抖著。本就沒有癒合的傷口在這樣的運動下又再次開始流血,不一會就將繃帶染得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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