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著你的手，先照著擬一遍。」

於拂裳說完, 便俯身，洛青神坐著而她則是站在洛青神的板凳後面。

洛青神心神蕩漾，心跳加速，好不容易凝起的神又被那抹幽香分散，她餘光可以瞟到女子散落在自己臉邊的髮絲，甚至是可以感受到頭頂上那被人呼出的氣息。

「莫要打謊。」清清冷冷的聲音從下方傳來，不含半點不清。而她的手被此時也被一股冰涼攥緊。

洛青神隨著女子的話語，將視線移到紙上。占有硃砂的筆尖，形如流水，在紙上翩翩躍然，下筆如囚有神。

靈引筆尖，聚神力，縛神弒仙，騰然而出。

一道咒印就這麼被畫好，洛青神瞧這它，雙目有些酸澀，眉心中央也是絞痛，仿佛神經竄進了什麼無名力量，狠狠刺激著她的腦袋。而那串鮮紅的符咒如同被什麼力量附身一樣的被囚於紙上。

隨著那抹冰涼的離開，洛青神這才驀地被抽回神來，不過心裡多了一絲自己都難以覺察到的落空。

「你先來自己試試。」於拂裳說完便退到了一旁，就這麼負手站立著看著低垂著腦袋，還在細細觀摩符咒的少女。

洛青神閉目凝神，瞬息便睜開那雙通紅的眸子。

洛青神提筆，筆尖未觸紙，還被她提在半空，筆上溶有的硃砂滴落一滴，暈了開，如同冬日雪天中而開的紅梅。她腦海里閃過於拂裳持著她手擬的那一遍，觸筆如有魂。

筆下紅色筆跡歪歪扭扭，彎彎曲曲，宛若游龍戲水，一氣呵成，被少女畫得更是得心應手。

於拂裳目光略有所思，隨後滿意的點了點頭。她望著伏案作畫的少女，薄唇輕啟道，「不錯。」

「嘻嘻。」洛青神唇角上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露出一排潔白的貝齒，眼睛彎彎的，笑得萬分好看，如沐春風。

於拂裳深吸口氣移開眼沒有再看她。

「天色已晚，歇息了罷。」於拂裳道完一聲，便轉身撩發上了榻。

她頭枕在玉枕上，雙手交疊放在腹部，眼睛緊閉，雙唇微抿。帳子未拉上，洛青神一回頭就可見女子安靜睡容，她的心神，好似又盪了。

洛青神喉嚨滑動了下，她面色微微泛紅，表情雖平靜如湖，但胸似有激雷。

洛青神放輕了動作，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榻，還貼心地將簾帳放了下來。她視線順著往下，望向女子的玉頸。

「師姐。」洛青神很自然地躺在了於拂裳的身側，她側身望著女子的睡顏，輕聲道了一句。

於拂裳睫毛如蟬翼，撲顫了下然後緩然睜開，一雙清眸在夜中也顯得萬分清澈明亮，如同月光一樣的柔和。

洛青神再次湊近了些，幾乎是鼻尖都要抵住她的面龐，感受到濕熱氣息噴灑在肌膚上，於拂裳不習慣地蹙起了眉。

「師姐。」洛青神又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