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晚換我。」應了這麼一聲，葉清若便躺下睡了。

沒有修為在身，出去這麼一天，確實累了。

江蘺添了柴，視線落在面朝著火堆的葉清若身上。

火光映照下，那慣常冷淡的臉龐顯得格外柔和，螓首蛾眉，麗質天成。

火堆另一邊，法量朝著巫長老擠了擠。

巫長老小聲嘟囔道：「再擠，老夫要掉火堆里了。」

「我這不是冷嗎，腳都凍麻了，跟冰塊一樣。」

「說得誰不是似的。」

許是被法量和巫長老的聲音吵到了，又許是也覺得冷了，葉清若眉頭輕蹙，縮了縮身子，攏緊了毯子。

一直注視著她的江蘺臉上划過一絲猶豫，而後脫下外袍，掀開毯子，擁住了渾身涼透的人。

葉清若似有所覺，身子驀地一僵。

「我身上熱，我幫你暖著。」江蘺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句，摸到她的手，把人抱緊。

葉清若眼帘輕顫了一下，緩緩放鬆身體。

後背像是貼了一個暖爐，冰涼的手指也被人握著，感受到源源不斷的熱意。

溫暖，乾燥。

在這寒冷的夜裡，舒服的讓人捨不得推開。

許是有了江蘺的懷抱，葉清若緊張了一天的精神很快鬆懈下來，沉沉睡去。

火堆旁，冰華劍里的小狐狸看著相擁在一起的兩人，不由翻了個白眼。

那是她的毛毯，追著白狐姑奶奶拔了幾年的毛才縫成的毯子。

結果自己一次沒用著，反倒是方便了這倆人。

小狐狸默默朝著火堆又挪近一些，這鬼天氣實在是太冷了，感覺比白日裡又冷了許多。

外面，殘月如鉤，夜色中瀰漫著紅色的霧氣，慢慢地往天空聚集，直到把月亮也染紅，變成駭人的血紅月。

夜風漸大，透過洞口那擋得並不嚴密的樹枝和枯草，一陣又一陣地吹進來。

夏之第打了個哆嗦，睜開了眼睛，只覺得全身發冷發硬，好像被凍僵了一樣。

他坐起來添了把柴，看向其餘人。

法量宗主和巫長老還在睡著，臉色都凍得煞白髮青。

江蘺和葉清若看起來睡得…很好。

打量了半晌，夏之第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皺了皺眉，這夜也太長了。

他感覺自己睡得挺久的，外面怎麼還那麼黑。

好像有些不對勁。

這時，葉清若也醒了過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們已經變成了相對躺著，自己整個人幾乎都蜷縮在了江蘺懷裡。

她輕輕一側身，江蘺便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