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失去意識之前,他一邊覺得自己大概是世界上最丟狼的大灰狼了,一邊還是慢慢縮小了體積,變回了人形。
他有些狼狽的倒在地上,掙扎著嘶啞的嗓音,對她說出了第一句話。
那道聲音喑啞、十足兇悍,帶著些毀滅一般的絕望,「離我遠些。」
「不要靠近……一米……」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直至只剩下、斷斷續續的、粗重又疼痛的呼吸。
阮秋秋有想過她的這頭大灰狼夫君什麼時候才會對她說第一句話。
是會叫她的名字,還是會和她介紹自己。
但她沒想到,他剛開口,就讓她離他遠一些。
一米?
和傳聞中一樣,不允許任何人或妖靠近他一米的範圍嗎?
所以她和別的妖一樣,對他而言,有又什麼區別呢?
阮秋秋有點自嘲的扯了扯唇角,她不知道為什麼心底有點酸,略失望的掐了一把大灰狼先生稱的上妖孽的半邊臉,磨了磨後槽牙,「我就不!」
這頭狼想的美。
她都沒嫌棄他,他居然讓她離他遠一點。
她偏不。
如果儲備糧先生現在是醒著的,也許阮秋秋還不敢這麼囂張。
可他現在是一頭昏著的狼,想憑一句話就讓她離他遠遠的,是不是想的有點太美了。
有些奇怪的是,靠近他近了些,她原本抽筋的腿好像沒那麼疼了。
阮秋秋費勁的把大灰狼先生弄回了石床上。
然後就覺得,沒了他那麼大一頭狼堵在山洞口,好像寒風確實吹了進來。
她還是把這個不算很大的洞口用什麼遮住一些才好。
阮秋秋猶豫了兩秒,走到石床邊,瞅了瞅惡狼先生緊緊閉著的眼睛,到底還是拿起她那件紅色的婚服,把剛剛讓她「離他遠些」的可惡的儲備糧先生的那張俊臉給蓋上了。
「……」她貼著床邊,臉有些紅,但還是一咬牙,把身上的那兩件獸皮衣給脫了下來,然後麻利的套上了她帶來的那套備用獸皮衣。
整個過程不超過一分鐘。
皮膚接觸到空氣的時間也很短暫,甚至惡狼先生本來就看不見了,現在昏了估計也聽不到了,但阮秋秋心底還是有一種很詭異的羞恥感。
她把蓋在他臉上的獸皮拿了下來,然後把費了半條命才弄回來的雪倒進了石鍋里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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