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腿抽筋了，是黑虎救了我。」他越說聲音越低，最後幾個字若非蘇海棠聽力好，根本聽不到。

蘇海棠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事兒沒別人知道？」

既然讓她保密，肯定是沒人知道。

「嗯，我特意去了村子外頭那邊的河道，沒別人。」蘇明聰還在為自己的小聰明沾沾自喜，腦袋上就挨了蘇海棠一巴掌。

「給你說了不准下水，你不但下了，還跑到沒人的地方，要是沒有黑虎，你怎麼辦！」 她心裡頭一陣陣後怕。

蘇明聰捂著頭，看蘇海棠面色鐵青，瑟縮了下，又垂下頭低聲道：「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下水了，那天，那天我也嚇壞了，晚上還發燒了。」

一聽這話，蘇海棠也不忍心再訓他：「你也沒跟爺爺奶奶說？」

「沒說，我沒敢給他們說，怕嚇著他們。」蘇明聰嘟囔。

不是怕他們告訴父母挨打，而是怕嚇著他們，這孩子倒是有心了。

「行了，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就是要下河游泳，也不能一個人，必須跟大人一塊兒去，記住了，跟大人一塊兒去，」蘇海棠說完看向黑虎，「至於黑虎，你要怎麼養？你家住樓房，不可能養狗，放在村子裡？你過幾天要回鎮上上學，我也要去省城上大學，誰照顧它？讓你爺爺奶奶嗎？他們那麼大年齡了，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怎麼幫你照顧狗？」

蘇明聰不說話了，蹲在一旁抱著黑虎，蘇海棠見他眼眶都紅了。

「也不是再也見不到，黑虎就養在關家鎮公安局，你沒事兒的時候可以過去看它，讓沈毅跟他們打聲招呼。」蘇海棠建議。

「真的？」蘇明聰抬起頭來，濕漉漉的眼睛亮晶晶的。

「當然是真的。」蘇海棠並不認為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她認為就是她自己去跟呂忠說，大約也能行。

蘇海棠不知道的是，蘇明聰因為經常出入公安局看望黑虎，和公安局的警察混熟了，竟然愛上了刑偵破案，也開始知道努力學習，高中時成績優秀，考上了公安大學，後來還破獲了不少大案要案，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卻說去省城前這幾日，蘇海棠加班加點趕工，終於把文躍進的資料全部翻譯完交給他。

多日未見，文躍進曬黑了不少，精神卻極好，他其實早都知道蘇海棠回來了，一直想過來，但師出無名，平白無故往人家姑娘家裡跑不合適。

今天蘇海棠主動過來找他，他非常高興，卻又忍著不肯讓人看出端疑，那樣子便要比往日裡疏離清冷幾分。

蘇海棠敏銳地察覺到他的不同，心裡頭雖然疑惑，卻也沒有深究，讓文躍進確認東西後就要告辭，卻被他叫住：「你快開學了吧？準備哪天去省城？」

「明天就走。」蘇海棠也沒隱瞞。

文躍進眼睛一亮：「這麼巧？我們也是明天的火車。」

蘇海棠一挑眉：「你們的工作做好了？」

「昨天就全部結束了，不過沒訂到今天的臥鋪票，」文躍進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我讓人幫你也訂張臥鋪吧，要在火車上睡一晚上，臥鋪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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