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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逸安也沒有第一時間叫醒對方,而是環顧四周。

披薩店不大,靠門口的牆邊放著幾個高腳凳。

店中央的桌子一共就兩張,還是雙人的,但凡來個三口之家都得蹲地上一個。

「你這店是不是不迎客啊。」趙逸安嘖了一聲。

掌心揉了揉眼睛,溫銳陽抬起頭打了個哈欠:「不堂食,只外賣。」

趙逸安這才把視線放到吧檯後面的人身上。

一年多沒見,差點認不出。

蓋眼的頭髮被他隨意捲起別在腦頂,額頭上不知被什麼壓出了一道淺淺的紅痕。

當年一起美黑的膚色徹底捂了回來,可能是穿合體的衣服縮在後廚太熱,也可能是最近流行嘻哈風,穿在溫銳陽身上的體恤又肥又大,削瘦的肩胛骨都要從他的一字領口刺棱出來。

如果不是知道對方是個廚子,還以為是哪個地下樂隊裡彈吉他的。

此時這副半醒不醒的樣子更像是佛羅倫斯街頭的流浪畫家,趙逸安都想掏兜扔給他兩枚硬幣。

「你小子在減肥?」

沒有回答來人的話,溫銳陽起身先是將上午送來到現在還沒拆袋的外賣放進冷藏櫃,又從裡面拿了瓶礦泉水。

「什麼時候回來的?」

趙逸安接過水喝了口:「剛下飛機,回來第一件事就是來看你,怎麼樣夠意思不。」

溫銳陽給自己開了瓶蘇打:「找我什麼事兒。」

「絕情!」趙逸安:「沒事兒我就不能來看老朋友了?」

溫銳陽笑了笑,也打量起自己的老朋友。

趙逸安趕緊上前一步伸出拳頭。

「幼稚。」溫銳陽抬手跟他對碰。

老友相見的儀式做完,趙逸安揉了揉胃:「我下飛機還沒吃東西,餓死了。溫大廚好久沒嘗你的手藝了,賞點吃的唄。」

說完他又十分抗拒地補充:「不要意面、千層面,不要披薩,總之我要吃中餐。」

溫銳陽拿起手機:「嗯。」

五分鐘不到,披薩店門被推開,同條街上快餐店老闆親自送來了兩葷兩素的盒飯。

趙逸安:「………」

店裡只能坐兩個人的桌子一張發揮了它的作用,一張承受著它本不該承受的壓力。

趙逸安一邊挑剔不停,一邊大口吃著盒飯,溫銳陽坐在另一張桌前疊披薩盒。

十幾個披薩盒越摞越高,越來越斜,跟義大利的標誌建築物比薩斜塔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趙逸安將這藝術品拍照發到群里,連帶著溫銳陽俊美的半張臉。

不出所料,炸出的屍體更多了,都在打聽溫銳陽最近的狀況。

群里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但當年事件的當事人一個退群,一個裝死,還有一個往日裡活躍今天反而一個字不說。

趙逸安幾次想要開口,話又跟著嘴裡的飯一起咽回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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