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裕升沒有立即起步。他的手拉過樊靈的手,沉著道:「他不會的,你是他媽媽,小盛旁觀者清,他都看得出來,杳兒是愛你的,只是一時間在氣頭上。」
樊靈呼出一口氣,反握住林裕升的手,喃喃道:「但願如此,只要他不怨我,我什麼都可以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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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盛雲闊回到家,走到客廳,發現林杳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單人沙發上,面朝著落地窗,安靜看著窗外。
林杳面無表情,但任何人都能從他此時貌似波瀾無驚的外表下,感受到他身邊散發而出的過分濃烈的悲傷。
林杳的腦子裡在不斷反芻方才樊靈說的話。
她說自己是連著她的子宮被剖出來的。
此前林杳從來不知道這件事。
林杳知道自己出生的時候難產,差點讓樊靈丟了性命,卻不知道由於自己的存在,讓樊靈切切實實地失去了一個器官。
比起丟了性命這種略顯籠統、難以想像的說法,失去一個帶著鮮血、體溫的器官,似乎要更為具體,更為血淋淋,也更讓人撕心裂肺。
林杳閉上眼睛幾乎就能想像到二十多年前的那痛苦的場景,光是想想,他就渾身發抖,嘴唇煞白。
忽然,一隻灼熱的手掌伸了過來,握住了林杳的手。
林杳的身子下意識抖了抖,隨後仰頭看見盛雲闊。
在盛雲闊家裡借住的這兩天,林杳身上已經沾染了屬於他的氣息。聞到熟悉的味道,讓林杳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盛雲闊捏了捏林杳的手,說:「好冰,空調太低了嗎?我去調高兩度。」
說著,盛雲闊想要鬆手離開,然而瞬間被林杳反過來抓住,沒能成功走開。
盛雲闊只好回過頭來,問:「怎麼了?」
林杳沒有說話。
盛雲闊走到單人沙發的正面,朝著林杳蹲下身,才看清他臉頰上無聲滑落的一行淚。
盛雲闊心中揪起,伸手拂去那顆淚珠。
他沒有說話,沒有安慰,也沒說什麼別哭之類的話,只是重新起身,把林杳抱在了懷裡。
林杳的臉頰貼在盛雲闊的腹部。
他說自己有六塊腹肌的事情不是在騙人,很熱,坑坑窪窪的,不如軟乎乎的肚子舒服。但靠著很安心。
林杳散漫的思緒飄遠。
林杳想,他成年之後,每一次流淚,要麼是為了盛雲闊,要麼就是當著盛雲闊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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