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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程間尋在警局工作這麼些年,加一起的加班時間都不超過10小時。餘下那些工作量,大都是紀流幫忙解決的。

「你別冤枉人啊,我可不是要偷懶,我晚上有事。」

「有什麼事?」

程間尋下意識地想開口,但在看到紀流投來詢問的視線後,心底突然蔓上一股怪異的感覺,嗓子堵了一下,又不太想告訴他實話。

躊躇片刻,還是苦惱道:「我媽唄,我媽不知道上哪又給我找了個相親對象,據說也是個富家公子哥,推都推不掉,就約在今晚。」

程間尋喜歡男的,這在他初中的時候就自己摸索出來了。

本著早死早超生的精神,他高一參加完入學典禮後在路上買了條奮鬥頭巾,回家等人都聚齊了,當著爸媽跟紀流的面一腳踏上餐桌,聲勢浩大地通知了幾人自己是同性戀這個事實。

最後的最後就是他爸兩眼一黑,然後拎著衣架把人抽了一頓,但不是因為他是同性戀,而是因為這個賠錢玩意兒踩上餐桌的時候撞爛了他一個好幾萬的花瓶。

然而黑了一次還沒完,程父兩眼二黑的時候,是因為紀流看著火候差不多,把自己也是同性戀這事告訴了老兩口。

老刑警坐在紀流父親的墓前埋頭抽了半宿的煙,最終決定拋棄兄弟站在孩子這一邊,畢竟孩子的終生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程家父母一個警察一個商圈大佬,思想開明得很。但開明歸開明,他們能接受同性戀,但不能接受一個26歲還依舊是孤家寡人的同性戀。

紀流聽完沉默不語,程間尋沒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兩個字並做一個字地解釋:「這可不是我自願啊,是我媽硬逼的,我要是不去她非拿根棍子把我打對摺了。」

「我就去應付一下,把人打發了就走。」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講著講著要看一眼紀流的表情,鬱悶地抓了把頭髮,索性把飯店定位發了過去。

「喏,定位,你要不要過來,正好我們在這吃個晚飯再回去。」

紀流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默默收藏了定位,道:「晚上看情況吧。」

程間尋「哦」了聲,看他忙著工作的事也沒再講話,繼續當自己的司機。

這條路是直路,越往裡開越荒涼。

盡頭是幾棟背靠湖邊的爛尾樓,破敗不堪。牆體有些開裂,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爛在這裡的。上面的標記塗鴉一層蓋一層,綠植攀爬在樓棟附近,像是要把它生吞活剝了。

紀流下車往來的方向看,這個位置還是能看到一點民宿邊沿,只是他們周五來的那天又是暴雨又是晚上,沒注意到。

地面上的泥土灰塵留下了幾道車輪壓過的痕跡,除了他們這輛車外還有兩道,應該就是吳楠楠的車。

紀流不動聲色地打量這棟荒廢已久的爛尾樓,站在外面看不到裡面有沒有車子。兇手作案後停留在現場或在現場布置陷阱對付警方也是常有的事,他不能排除裡面不存在這些危險。

「小尋。」紀流環視周圍,隨後把視線停在他身上,「等會兒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出來,你在外面守著,我進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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