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知道有些感情只能放在心裡，不能說出口。

說出口，他怕元澤會越陷越深。

說出口，他怕自己會越來越依賴元澤，越來越離不開元澤。

今天元澤能來救他，祁久念已經很感激了。

只是，救得了一時，卻救不了一世，他們倆，註定不會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越想越心痛，祁久念的眼眶開始泛紅，鼻子酸酸的。

每次和元澤在一起，他總是很想哭。

於是他竭力克制著心裡的酸楚，全身瑟縮著，環抱著元澤脖子的手便自然而然地也在發顫。

感受到懷裡的人異常的反應，元澤的腳步放慢了些。他低下頭，擔憂地詢問著祁久念。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是不是我走太快，顛到你了？對不起，我慢一些……」

祁久念搖了搖頭，不敢抬頭看他，也不敢說話，生怕一說話就會不小心泄露他最真實的內心。

問又問不出答案，元澤索性咬牙，一口氣將祁久念抱出巷子，抱到了自己的車后座上。

最近元澤開的車子都有寬敞的后座。

而后座上，總是放著他那天準備拿給祁久念的東西。

本來是要放遊艇上的，可元澤想著，也許不一定會遇上他，但總會遇上，也總會有機會親手拿給他，便一直這麼放著。

祁久念被輕輕放下之後，一眼就看見了座位另一邊靠近車門的那個大背包。

他愣了愣，第一反應是：「你，離家出走了？」

「啊？」

元澤也愣了下。直到看到祁久念雙眼注視著的方向，這才明白過來。他忙擺了擺手。

「不，不是。這個包里放著的都是，嗯，我想給你的東西。你走的那天，我原本就要給你的，只是後來……算了，現在給你也一樣。」

「哦。裡面都有什麼？」祁久念的聲音很平靜，只是帶了些鼻音。

元澤聽出來了：「你的聲音怎麼了？還有，你能告訴我了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祁久念不想說，扭過頭望向窗外。

外面好黑啊，什麼也看不見，一如他一眼看不到頭的未來。

哦不，他沒有未來。

和元澤，更不可能有未來！

祁久念的目光沉了沉，忽然一咬牙，轉身伸出手，將還在車外面俯身望著他的元澤的領子用力往自己的方向拉。

溫熱的唇再度覆上自己冰涼的唇時，祁久念有種被溫暖到，卻又帶著絕望的感覺。

是啊，反正都是絕望，那就……放縱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