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卿再次重複，「我是說，不對」

對峙中長久的安靜，空氣中的雪都變得微不可察。

程澈眼睛發紅，聲音也抖，「什麼不對？」

「我喜歡你這件事，不對嗎？」他委屈極了。

許之卿已經感受不到四肢，身體仿佛飄走，靈魂也丟了智，面前的程澈像是離他幾萬公里傳來的幻象。

「許之卿，說話」

衣領被緊緊勒起，程澈氣憤的呼吸衝撞著他的臉，「你他媽說話！到底什麼他媽的不對！」明明是氣的罵人的話，聲音卻可憐的要碎完全。

「你怪我？」

許之卿回神，立馬道，「沒有」

「你怪我」程澈像是認定了，篤定了。

「那件事你怪我，所以罰我，十三年叫我找不著你……」

珍珠般圓滾的淚珠，散了線似的往下砸。

「我錯了，我承認……」

「十三年也罰夠了吧，我根本不多說什麼的……你現在不走就行了。你就是怪我…我當時要是聰明點，是不是就不會有後來那些，你什麼都不知道…小白…小白……你什麼都不知道，那些地方怎麼都沒有你……」

「我錯了…別跟我計較了好不好……」

許之卿伸手去擦拭他的眼淚，怎麼擦都止不住，熱著的血一樣，讓他恐懼。

「你沒錯你沒錯」許之卿不斷地說，「別哭了，我不該那樣說話，對不起…別哭了，是我的錯」

程澈哭的睜不開眼，肩膀起伏，空氣吸不進肺，又吐不出。

「你…你又…又在道歉」程澈低吼一聲，「許之卿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總要道歉？你對不起我什麼？你對不起…是我追你，是我喜歡你，是我逼你！為什麼你要道歉！」

程澈只是喊，壓抑久了的，似乎都要找個出口。

許之卿不再說了，將他緊摟進懷裡，懷裡的人剛開始還掙扎，不過幾下便換了更大的力氣去捆他了。

樓頂，一個男人背著另一個滿臉淚痕的男人，一步一步踏實地走出去，身後一道長的薄的雪上的腳印，很快，那些雪化了，腳印淡了，消失了。

程澈也許是真的醉了，也許是哭的累了，睡的實。許之卿將他放上床，起身離開又被扯住的衣角牽制，低下頭，程澈不安穩地抓著他。

「程澈沒錯，錯的是許之卿，不對的也是許之卿」許之卿這一句只夠他自己聽見。

俯身下去，額頭烙上一輕的吻。

第13章 初戀之思

【那時夏天格外熱些】

樹下兩個已然長成少年雛芽，帶著特屬於十幾歲少年人蓬勃生命力自又青澀單薄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