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位女警就過來說審問結束，可以去見一面了。

沈遇沉起身，和黎眠十指相扣，「不要怕，我在你身邊。」

黎眠看著他愣神了一秒，隨後重重點頭，「我不怕。」

見到黎從之的時候，黎眠快認不出他了，明明上次見面也沒多久。

黎從之手上戴著銀色的手銬，臉頰已經瘦得凹進去了，眼神沒有一點光亮。

他被兩個警察押著在旁邊，見到黎眠的時候，情緒還有些激動。

即使有兩個警察押著，沈遇沉還是下意識地把黎眠護在身後，緊緊裹著他的手。

黎眠盯著黎從之看了好久，才抬手緩緩碰了一下沈遇沉，示意自己沒事。

他從沈遇沉身後站出來，和他並肩站一起，眼神還是沒離開黎從之，「叔叔……」

他聲音聽不出情緒，有一些空洞，像是個機械人一樣。

黎從之抬眼看他，那是凹陷的眼神看起來有些恐怖。

只是看了一會兒，他突然又激動起來，「都是你，都是因為你，你個掃把星，賠錢的玩意。」

「要不是我老爹把你撿回來，把錢都花你身上！你這個賠錢的玩意……啊！」

黎從之還沒罵完，被兩邊的警察暴力制服。

沈遇沉感覺到，黎眠的手在發顫，輕微地抖著，他握緊了一下。

黎眠眼睫顫了一下，反握回去，「我答應爺爺照顧你們的。」

「我做到了。是你自己的問題，姐姐我帶回來了。」

「我已經盡到我的責任了。」

「叔叔，我最後想問你，你真的很討厭我嗎？即使我多懂事，一點錯事都不做。」

「我記得，爺爺把我帶回家的時候，想讓我喊你爸爸，我那時候特別特別想，我沒見過記憶里的父親，我也想擁有。」

黎眠的聲音很輕，像羽毛一樣砸在黎從之心裡。

他其實也說不上為什麼討厭黎眠，或許因為老頭子的錢花在黎眠身上。

或許因為黎眠那總是生病的身體。

黎眠輕輕嘆了一口氣，「我以後不會管你了。哥哥姐姐我也不管了。」

「我看過了，你和沈遇沉簽的合同，按照上面的合同，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黎眠裹著沈遇沉的手轉身，牽著他的手往外走。

突然，他又回頭，看著黎從之那憔悴不堪的臉頰，還是有些不舍，「叔叔，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吧。」

說完，黎眠再也沒回頭。

出了警察局，黎眠深吸一口氣，一頭扎進沈遇沉懷裡，語氣悶悶不樂的，「我是不是很棒？」

「很棒。」沈遇沉回抱他，嘴角彎了彎，「我們眠眠最棒了，把最不敢說的話都說出來了。」

「我還是有一點點難過。」黎眠在他心口處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