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沉給了她一個白痴的眼神，嗓音干啞得厲害，「你腦子追劇追傻了？」

「哎喲，這不是醫生說你腦袋磕到了，會失憶嗎？我這不得確定一下。」沈淑苑笑嘻嘻的，「現在沒事就行。」

沈遇沉懶得理她，「我老婆呢？他怎麼樣了？」

沈淑苑望著他，眼睛狡黠，「眠眠啊， 他傷得可嚴重了，還在重症監護待著呢，比你慘多了。」

沈遇沉臉色一變，垂著眸子不說話了。

都這麼盡力地保護黎眠了，還是沒有倖免嗎？

沈淑苑看著他的表情，嘖了一聲，「逗你的。他沒事，去廁所了，瞧你那樣。」

聽到沈淑苑這麼說，沈遇沉又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他動了動身，突然摸到一個溫熱的東西，立馬拿起來一看，是一個小銀鐲。

他疑惑的目光落在沈淑苑身上。

沈淑苑也看到了，擺了擺手，「不是我的，我可沒有這種小孩子戴的東西。」

小銀鐲上面還掛著兩個鈴鐺，輕輕晃動就能響起來。

「還挺好玩的。」沈淑苑笑著，「不會是眠眠給你的吧？這種小孩子的東西，也不能是小侄他們的啊，他們倆都沒來過。」

倒是黎眠會喜歡的東西。

沈遇沉抿著唇笑了一下，然後裹在手裡，「他去多久了？怎麼還不回來？」

「你這麼一說，好像去了挺久了，嘶，不會出什麼事了吧？」沈淑苑連忙拿起手機，「他這邊低燒還沒好呢。」

「媽跟他說了你可能會失憶的消息，還感嘆他挺平靜的，後面想想才覺得不對勁。」

「他這哪是平靜啊，他這是自己憋著難受呢。」

黎眠捂著腹部，上半身幾乎壓進洗手池裡，臉上沒有半點血色。

他對著洗手池乾嘔了一下，吐不出一點東西，眼角蓄滿了生理淚水。

他緩緩拿起手機，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破綻，「餵？姐姐，怎麼了？」

「沈遇沉醒啦，你快回來。」

「好。」

胃裡一抽一抽地發疼，黎眠應了好之後果斷掛了電話。濕潤的手指扶著牆壁，留下幾道濕痕。

他不太敢回去。

沈遇沉醒了，萬一真的把自己忘了怎麼辦？

黎眠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胃裡抽得生疼。

心臟也悶得難受。

黎眠覺得自己好像快死了。

他壓著腹部的手用力捏了捏，對著鏡子觀察了一下自己，又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頭髮。

他低頭洗了把臉，水珠順著顴骨往下滑，聚在瘦削的下巴上往下滴水。

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黎眠在自己唇瓣上惡狠狠咬了一口，瞬間充血發紅。

他艱難地往病房裡走，手搭在病房門口的門把上，又不敢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