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是被傷得太深了。

看了一眼後，顧南誠轉身便走了。

甚至一個簡單的招呼都沒跟她打。

只是轉身那一刻，他那雙褐色雙眸就沉了些下去，深處划過一絲常人難以察覺的感傷。

「南煙，你和家裡人……」顧南誠走後，陸婉看著顧南煙，欲言又止。

「我很久沒回去了。」顧南煙嘆了口氣，「當初的我太任性了，把家裡人全都傷透了，一時也沒臉回去。不過你放心，時機到了，我會回去跟大家解釋清楚的。」

「南煙，總會過去的。」

陸婉柔柔的朝她笑笑，自己剛經歷生死，便開始安撫起別人了。

「是啊，總會過去的。」顧南煙也沖她笑笑。

陸婉不由得斂了些笑意，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纏著紗布的手。

「其實……」顧南煙坐到床邊，話題又轉了回來：「霍北霆可能，並非傳言中那麼可怕。」

陸婉不說話，只是想到那個人，秀眉都不禁蹙了起來，眼底有明顯愜意。

「雖然外頭都說他是個殺神，說他六親不認，可是婉婉你想啊，萬一整個家族與他為敵，所有人都想踐踏他，你說他是奮起反抗，還是任人踐踏呢？」

昨晚薄言告訴她霍北霆有些事是身不由己，她便查了一下霍家整個脈絡。

發現霍北霆父母早逝，他的童年非常悽慘。

從小就經歷了被人污衊、栽贓、羞辱、虐待，他像狗一樣在霍家討食。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久，等到成年之後，他才開始反抗整個家族。

那些欺壓他的人，不是命喪他手，就是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他以一己之力改變整個霍家，並且掌握了霍氏企業大權。

沒人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大家只說他是個天生壞種，是個惡魔，就連霍家老太太都說怎麼沒能在襁褓里掐死他。

沒人想過，人被逼到絕境，為了生存，會變得多麼強大。

「整個家族……與他為敵麼？」陸婉眼裡愜意散去，漸漸地，起了一絲憐憫。

她尚且有父親的一絲疼愛。

他卻是……孤身一人麼。

「總之，外界的傳言不可全信，婉婉，你也沒見過霍北霆，也不了解他這個人，沒必要這樣怕他。你不想嫁給他，有的是辦法，可別再自殘了。」

「我知道了，南煙。」

陸婉點點頭，一雙清澈的雙眸里，光芒仍有些複雜。

……

顧南煙在醫院陪了陸婉半天，下午才離開。

誰知剛走出醫院大門就看到了一抹刺眼的身影。

賀雲瑞今天穿了一身西裝，拿著一束鮮紅的玫瑰，看見顧南煙便笑著朝她走來。

顧南煙赫然僵在原地。

賀雲瑞怎麼知道她來醫院了？

這是醫院門口，他竟然這麼招搖的給她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