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誰啊？」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已經很蒼老了。

「我是顧南誠，您是陳教授吧，我們能見一面嗎？」

顧南誠聲音響起後，那邊好像沉默了很久。

最終還是答應了。

兩人約定見面的地方，是在一個公園裡。

顧南誠到的時候，只見白髮蒼蒼的陳教授坐在一棵大樹下，失神的想著什麼。

天氣入冬，逐漸枯黃的樹葉寒風一吹便一片一片掉到地上。

顧南誠穿著一件黑色呢大衣，高挑的身形，俊朗的臉，充滿了氣質。

他慢慢走到陳教授身邊坐下，轉頭看著他寫滿心事的臉，沉吟了一下開口，「陳教授，咱們應該有，二十多年沒見了吧？」

上次見他的時候，他還很小。

剛記事的年紀罷了。

一晃，都這麼多年過去了。

「是啊。」陳教授聽到他的聲音好像才回過神來，看見他，不由得仔細打量了一下，「都長這麼大了。」

「嗯，您也老了，比我之前見您的時候，多了很多白髮。」

公園的風有點冷，顧南誠雙手合在一起，輕輕吹了口氣。

「你怎麼突然想到找我呢？」陳教授那雙渾濁的眼裡，似乎有答案，只是不太確信。

「我想問問，我妹妹，真的是棄嬰嗎？」顧南誠問得非常直接。

陳教授明顯睜大了眼，呆呆看著他，半天不說話。

顧南誠見狀，微微皺起眉頭。

陳教授突然將目光轉了回去，整個表情看著，都有一絲侷促和慌亂。

「陳教授，我記得，您對我爸爸說，我妹妹是醫院遺留下來的棄嬰。所以，才讓我們收養的。」

顧南誠視線盯緊了他。

當年母親孩子太大，卻又堅持順產，結果孩子出生時已經窒息身亡。

父親是知道母親有多愛這個孩子的，怕她接受不了，便拜託當時負責母親的陳教授一定要想辦法。

陳教授便抱來了現在的妹妹，說是棄嬰，讓他們收養。

難道事實，不是這樣嗎？

「南誠啊……」陳教授沉默許久後，重重嘆了口氣，「這件事，壓在我心裡許多年了，我知道，真相總有浮出水面的一天，我當年為了討好你父親做的這一樁糊塗事，讓我這些年也過得提心弔膽，你一聯繫我，我就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我如今一把年紀，也沒多少活頭了，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顧南誠聽著他這些話，攥緊的雙手已經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她不是什麼棄嬰，是我糊塗，從其他產婦那裡換的。唉！」陳教授說完，便重重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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