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錚撓頭,道:「她傷得不輕。主子讓我把她帶回來,我想主子的意思應該不是要我帶個死人回來。」
墨大夫道:「萬一你主子就是想你帶個死人回來呢,又或者他叫你帶回來就行了管她是死是活呢。你家主子什麼個德性你還不清楚嗎?」
劍錚沉默。
話雖如此但……這陸姑娘畢竟是跟主子同床共枕過的。
墨大夫嘴上一邊如是說,一邊草草看了一下她的情況,黑衣底下幾乎是一件血衣,確實傷得很重。
墨大夫又哆道:「你擅自揣測你主子的意思,回頭他說不定還得治你的罪。」
劍錚道:「要是主子回來見她沒得救了,又得知墨大夫來過卻不救,還不知會怎樣。」
頓了頓又道,「主子什麼意思目前我們都不清楚,何不先治她,等主子回來還是想讓她死的話再殺了也不遲。把活人弄死簡單,把死人弄活比較難。」
墨大夫一聽,道:「我覺得你說得甚有道理。這樣相爺怪不著你,更怪不著我。」
隨後墨大夫又愁死了,道:「可這姑娘家,我怎麼給她上藥。畢竟是相爺的露水情人,相爺要是知道我看了她的身子,別等她要死要活了,首先把我弄死怎麼辦?」
劍錚道:「你先配藥。」
宮裡忙了整宿,這廂蘇槐房裡的燈也亮了整宿。
等蘇槐來家時,已是天青旭日將升的時候。
霞光隱隱從天邊漫開,仿若下一刻便乍破天際。
蘇槐進自己內院,那淡金色的晨光將院落淬得寧靜。
他逆著光,身姿也被淬成了淡淡的金色,卻襯得那雙眉眼攏在淡影里,深淺難辨。
平常這個時辰點兒,他正應該出門上早朝去。
劍錚正一絲不苟地守在屋檐下,見主子回來,連忙恭敬行禮。
蘇槐掀了掀眼帘,眼神清淡,眉間有倦色,問:「人呢?」
劍錚應道:「在主子房裡。」
蘇槐推門進去,抬頭就看見自己床上正躺著的人。
她正睡著,一頭青絲散在他枕畔,臉色白如雪似的。
蘇槐走到床邊,看了一眼床邊几案上放著的血衣,又揭開衾被一角看了看,見她身上穿的是自己的衣衫,該包紮的傷口也都包好了,便徐徐開口道:「誰來處理的?」
劍錚不敢隱瞞:「屬下叫了墨大夫來處理的。」
蘇槐回頭看向劍錚,劍錚頭皮一麻,感覺自己是不是又做錯了,就聽他問道:「墨大夫給她換的衣裳上的藥?」
劍錚連忙解釋:「不是,墨大夫給配製的傷藥,屬下叫了個嬤嬤來給陸姑娘更衣上藥的。」
蘇槐沒再說什麼,自己轉身去衣櫥間拿身換洗衣物,回頭來又看見几案上堆著的血衣,對劍錚道:「擺著好看嗎?」
劍錚立馬進來,目不斜視地把几案上的血衣收走。
不過只收走了她的衣裳,她的髮簪和腰間常佩的香囊放在一邊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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