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瑕道:「所以那欽差瓜兮兮地來,調查了兩天,又瓜兮兮地走了。」
說著就坐在陸杳身邊,手撐著膝蓋抖著腿,又總結道:「這狗賊也太囂張了。」
陸杳道:「不然怎麼對得起他奸臣佞相之名。」
姬無瑕看了看她,道:「杳兒,你會不會覺得他行事過於心狠手辣了?」
陸杳道:「會。」
頓了頓又道:「但如果他突然棄惡從善了,這世上就沒有蘇槐了。所以這有什麼關係。能夠存在於這世上的必然有他的合理性。
「你我又不是佛陀菩薩,更不是信男善女,縱然他惡,也沒道理要去勸他從良。況且你我皆不知他經歷過什麼,才走到了今天。」
姬無瑕道:「勸人棄惡從善不是咱們的風格,本來我乾的也不是什麼大善事兒啊。江湖規矩,合則來,不合就滾蛋。
「但要論狠,還是狗賊更狠,我自愧不如。正所謂在其位謀其政,手段不狠,地位就不穩。
「嘖嘖,他也不怕樹敵這麼多,將來人人都想剮他一塊肉吃。」
陸杳道:「以他的脾性,在知道別人想剮他肉吃之前,他肯定把別人剮得只剩下副白骨。」
姬無瑕瞅了瞅陸杳,八卦心一上來,不由問道:「杳兒,你跟狗賊和好了啊?」
陸杳道:「什麼叫和好,放下舊事,,再續前緣,那才叫和好。」
姬無瑕道:「那你們這叫什麼?」
陸杳道:「我跟他信物已毀,前情兩清,最多只能叫和解。」
姬無瑕道:「狗賊作天作地、算計來算計去,萬萬沒想到把未婚妻給作算沒了吧。也是他自找的。」
這廂,那些官家子弟的棺槨被送回京中以後,朝野上下哀嚎不止。
往日的達官顯貴、朱門大戶,皆是一片素縞。
朝中喪子喪侄喪孫的官員們,無不痛哭流涕,破口大罵蘇槐,恨不得把他扒皮拆骨、碎屍萬段。
可後來欽差回了朝,將所有供詞證據上呈皇帝以後,朝中的罵聲就小了許多。
真要仔細追究起來,那狗日的蘇槐還真跟這事扯不上干係。
可事情就發生在他去前線之後,實在讓人很難不懷疑就是他主導的。
眼下每個戰死的世子所立的軍令狀皆在此,還有戰前蘇槐的諸多叮囑,戰時主將的諸多阻攔,是那些世子自己好大喜功非要往敵人陷阱里沖,誰也阻攔不了。
他們還連累那些士兵們和他們一起戰死。
不僅如此,那麼多份戰報中,哪一次戰役哪一名世家子幹了哪些延誤軍機、妨礙戰事的事情,都一一記載得十分清楚。
皇帝全部看下來,臉色也很是不好。
也難怪前方的局面一直沒有進展。
就照軍報上所詳載的這些,要是換個其他的軍中將領,光吃軍法也夠吃死他了。
皇帝便道:「戰場非兒戲,諸卿明知如此,卻還將家中愛子遣去軍中,結果自身有去無回,朕西策軍也傷亡慘重,這都要算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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