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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槐斟了兩杯酒,然後兩人就喝上了。

陸杳忽有所感,就好像在路上走著走著,突然就莫名其妙掉進了坑裡,姬無瑕還勸她在坑裡躺平,她好把她順手埋了。

陸杳問:「這酒好喝嗎?」

姬無瑕道:「好喝啊,杳兒你要不要來兩杯?」

陸杳道:「那就給我來兩杯。」

蘇槐道:「這酒勁兒大。」

陸杳隨口道:「有你勁兒大嗎?」

她平時少有飲酒,但也有一定的酒量,只不過不如姬無瑕行走在外時隨時隨地都能跟一幫人稱兄道弟地痛飲。

蘇槐給她倒了酒,她喝兩杯於她也猶如白水。

不一會兒,腹中才騰起一股子暖熱,熱得她背心有些汗意。

當晚她安靜地躺在床上睡去了。

往後這兩日,姬無瑕幾乎不見人影兒。

她當然是去盤她的錢莊了。

就那些帳簿,她想要徹底吃透,怕是得耗個三五月的吧。

兩日後,便是動土日了。

時辰定在日落以後。

陸杳跟著蘇槐出了城,到了山上以後,正逢落日自遠方那山坳里緩緩沉下去。

天邊仿若著了一層又一層染透的霞衣,晚風一吹,便漾開了斑斕綺麗的色彩。

陰陽先生在墳前掛了紙帆,在風裡一晃一盪,像是給亡人引路一般。

陸杳捧著盒子,靜跪於墓前。

待先生說可以動土了,這活自是落到劍錚劍霜和姬無瑕三人手上。

一鏟鏟泥土被掀開來,隨著時間,頭頂的天幕也一點點褪成了純淨的青藍色,好一番月朗星稀之景。

陸杳驀然問:「這霜蘭,長得還好嗎?」

蘇槐在她身側,道:「天氣熱,沒怎麼長。但也沒枯死。」

說著,他帶著她的手往墳前摸一摸,摸到了霜蘭的葉子。她手丈量了一下,確實不見長高長壯。

最後露了棺蓋,是蘇槐親手啟棺。

陸杳面上沒有神情,但手裡一直死死抱著師父的骨灰盒子。

蘇槐來接盒子時,她也抱著沒撒手。

他便沒催,安靜地等著。

後來陸杳主動把盒子交給他,輕聲道:「今日兩位師父合葬,是好事。」

她說這話時,紅著眼。

只是她再也沒有大師父了,一絲念想都沒有了。

蘇槐道:「不管生前與身後,能同寢而眠當然是好事。」

他將盒子放進了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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