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朝陸杳走來,秋風起,吹得谷地的野草一浪一浪的晃蕩,周遭都是婆娑的風聲。
他衣角袖擺在風裡翩翩揚揚,神色尋常。仿佛他不是去摘血淋淋的靈犀角,只是去給她摘了一朵野花兒。
靈犀角在他手裡,血口子朝上,血跡順著彎彎的角身蜿蜒而下。
到得陸杳跟前,蘇槐問她道:「現在怎麼弄?」
陸杳取出三枚瓷瓶,將瓶塞打開,道:「把血傾出。」
蘇槐便將裡頭精血一滴不灑地全灌注進她的瓷瓶里。
瓷瓶里早就有配製好的藥,只需這最後一味藥引子。
蘇槐道:「現在就能服用了嗎?」
陸杳道:「不能,這藥需得一個時辰方可完全與血融合。」
藥方子都是她二師父精心研製出來的方子,也以其他走獸的精血做過多次試驗。
就是為了考慮到把方子製成藥粉以後方便攜帶,一旦取得靈犀角的精血,使之與藥粉充分融合,但精血卻不會凝固。
只要三日內分次服用,便可算完成整個療程。
這靈犀角長不足一尺,裡面精血有限,陸杳的三個瓷瓶正好裝滿。
她將塞子緊緊塞住,晃了晃,然後放回里荷包里。
那頭靈犀倒躺在地,仍在嚎叫個不停。
常理來說,取角會痛會流血,但還不至於要它的性命。
陸杳走上前,見它滿頭鮮血,眼神絕望。
那眼窩裡甚至還有晶瑩的淚痕。
她驀然又明白,恐怕這隻角對它來說就是它生存的意義,它從小就是這樣被教養大的。
她取了兩丸藥出來,是止血用的,捏成粉末撒在它傷處即可。
只是還沒等捏碎,陸杳聽著它的嚎叫聲,覺得有些不對。
她手裡動作停頓下來,再仔細聽了一聽。
那廂黑虎已經開始躁動不安了,揮著翅膀不停在陸杳和蘇槐面前撲騰。
它這樣的反應,陸杳霎時就肯定了心中猜想,對蘇槐道:「它這不是在哀嚎,是在呼喚。」
這林中莫非還有它的同伴?
而且它這聲音也極易引來敬王的那些人馬。
蘇槐一腳才在這靈犀的後脖子上,使了內力一震。
它終於安靜了下來。
至此這雲金的最後一頭靈犀便也就徹底了結了。
陸杳惋惜歸惋惜,但並沒有阻止蘇槐。
眼下他倆尚且處於困頓之中,讓它閉嘴是最好的辦法。
否則讓它吸引了別的不管是人還是野獸來,對他倆而言都沒有丁點好處。
這下陸杳止血藥都免用了,毫不耽擱,當即拉著蘇槐便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這裡。」
怎想還沒走幾步,他們來的方向忽然就響起了馬匹掙扎的嘶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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