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主道:「塌了?怎麼塌了?」
老奴道:「說是陵殿上方的寶頂塌落了下來。」
老家主眼神清明,道:「當時都有誰在裡面?」
老奴沉默片刻,還是道:「當時,容家後人正祭列位容家皇后。」
良久,老家主道:「損了多少?活了多少?」
老奴道:「共十六人,損十二人,活四人。」
老家主閉了閉眼,手扶著椅把把手,重重地頓坐在座椅上。
老奴勸道:「更深露重,家主還是保重身體。」
老家主睜開眼,伸手杵著額頭,嘆了一聲,道:「派人去,將他們都接回來。」
老奴道:「已經派人出城去了。」
老家主獨自坐在窗前,窗外一片瑩白月色,將他一張臉映照得滿是風霜滄桑。
他低低道:「他倒是比他娘更狠,更瘋。」
老奴候在一旁不言語。
老家主自顧自又道:「從他小時候起,就該知道,那才是個真正的欺宗滅祖、枉顧人倫綱常之人。」
他將他親表弟的屍首掛於城樓上鞭屍,原本以為他泄過憤以後就算告一段落,然而在他眼中,一切都還不算結束。
他不惜在皇陵動手,不惜讓他列祖列宗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寧。
那皇后陵殿裡不僅僅是他的母族尊長先祖,甚至於他的親生母親亦在其中,而他竟也能說毀就毀。
他說讓他容家滿門皆喪,亦不是隨口戲言。
隨後,老家主顫顫巍巍地從座椅起身,老奴見狀連忙上前攙扶,被他揮手退開。
他一邊朝內室走,一邊道:「他與他母親不一樣,他母親尚且保守而理智,而他,要是動了他在乎的,他會反擊到底。」
那樣的人,一開始拿住機會就該永絕後患,可一旦錯過了那個時機沒能絕得了,那便只有後患無窮了。
原本身體健朗的老頭,一時間像更加蒼老了一般,背影竟呈現出兩分佝僂之態來。
儘管白天忙碌了一天,可夜間姬無瑕和行淵一起像昨晚一樣躺在床上時,卻了無睡意。
她的心思也沒放在兒女情長上,故而少了許多昨晚的緊張拘謹,但也是躺著就躺著,一動不動,也沒有說話。
行淵忽開口道:「還不睡?」
姬無瑕道:「睡不著。」
行淵道:「白天嚇著了?」
姬無瑕一時沒有說話。
行淵道:「到底不該帶你來。」
只是單獨把她放在京中,他又沒法安心。
姬無瑕回過神來,道:「為什麼不該帶我來,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再說了,我什麼場面沒見過,怎麼可能會被嚇到呢。」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壯著膽子,主動伸手過去,摸到行淵的手,又有些笨拙地毫無章法地勾住他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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