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
有官員喝得醉醺醺的,道:「我有一法。」
大家都湊過來聽聽。
那官員便道:「我庭中有棵老桑樹,我憋屈的時候,就對著老桑樹抱怨一二。」
眾人恍然大悟,道:「此法甚好。」
姬無瑕吃了口肉,又喝了口酒,道:「指桑罵槐唄。」
官員嚇道:「閣下慎言,我只是跟我的桑樹朋友嘮嘮,只是嘮嘮。」
姬無瑕感慨道:「嘖嘖嘖,還是你們這樣的讀書人能。罵人都能罵得這麼含沙射影。」
「哈哈哈,來來來,吃酒吃酒。」
姬無瑕道:「不過你們又干不贏他,一不小心還有可能被他殺全家,你們除了會讀書,又沒個反擊之力,也就只能罵罵啦。雖然不能解恨,但解解氣也成。」
官員們還沒細想她話里的額外之意,姬無瑕就舉起酒杯,「來來來,吃酒吃酒。」
有官員事後慢慢尋味,就發現怎麼她這人說話也這麼含沙射影呢,簡直比他們這些文臣還酸。
你乍一聽是這個意思,再細細一品,不就是說他們除了會讀點書以外啥都不會嘛。
只不過當時席上大家觥籌交錯沒空細想,等回味過來的時候席都散了。
相府熱鬧了一天,總算消停了下來。
後院裡點著溫然的燈火,將夜色烘托得有幾分朦朧暖意。
蘇槐進房裡時,嬤嬤正往房中擺了個木盆子,裝好了熱水。
陸杳給如意解了衣裳,準備放進木盆里給他洗澡。
嬤嬤本要上前幫忙,蘇槐揮手讓她們都退了。
他自己上前去,斂了衣角蹲下身,一手就從陸杳手上接過孩子。
陸杳見他這當爹的這麼積極主動,也就懶得管了,由他來洗孩子。
結果陸杳才看一會兒,表情就一言難盡。
他倒好,脫孩子時,一手拎著孩子腿兒,像剮狗皮膏子似的把小衣裳一件件剮下來。
陸杳黑著臉道:「有你這麼給他脫衣服的嗎?」
蘇槐道:「這麼脫怎麼了,不是脫掉了嗎?」
陸杳道:「你這麼拎著他,他不難受嗎?」
蘇槐道:「他難受不曉得哭嗎,你看他哭了嗎?」
誠然,如意醒著,睜著黑黝黝的眼兒,儘管被倒拎著,他卻也不哭不鬧,小臉上滿是一種對這個世界的茫然。
沒倒掛多久,蘇槐就把他剝光了,放進木盆里去。
如意抻抻手、動動腿,蘇槐洗哪處就拎哪處,儼然就像在洗個布娃娃一般。
蘇槐給他洗好小身子,一抬眸,就對上如意那黑黝黝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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