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介懷齊佑的那句不倫戀,介懷他父親的那句,淪喪的一己私慾,饒是她曾經對自己的感情再勇敢,也還是被惡語砍斷羽翼。
在國內,每一寸與他有過回憶的角落,每一個和他們一起有過回憶的人,都讓許織夏難以承受刺激。
許織夏感覺自己的欲望被一雙雙眼睛凝視著。
她很害怕,人一無措就會本能選擇逃避。
也許一年,也許五年。
也許等到他結婚的那天。
到那時候,可能她自然而然地就會同自己和解了。
但在此之前,許織夏仍有滿心愧疚。
「小姨對不起……」
周清梧站在別墅落地窗前,不知是不是被陽光刺到,眼睛一陣酸澀。
周清梧明白她這句對不起。
她一直內疚自己從不開口叫媽媽,內疚自己惹麻煩,現在又要自私地離開這個家。
她總是太乖,乖得讓人心疼。
「好孩子,你沒有錯。」周清梧溫柔說:「斯坦福這樣頂尖的學府,既然咱們有機會去,就不要錯過。」
周清梧掩去傷感,笑問:「寶寶想學什麼專業?」
靜默一時片刻,許織夏輕聲說出兩個字。
「心理。」
這次,就讓她自己熨平自己。
-
許織夏的學術成績毋庸置疑,GPA和托福以及SAT成績都達到要求,賀司嶼吩咐的事,他手下的人辦事也十分迅速。
在那個春季學期,許織夏作為插讀生,免預科直錄斯坦福心理學專業。
許織夏更新了美國的電話卡。
國內那個周楚今,開始與全世界失聯,包括當初在機場各奔東西的孟熙和陶思勉。
心中愧痛,可她最怕他們問起哥哥的事,她還沒有面對的勇氣。
那年臘月的冬釀酒,許織夏終歸是失約了。
斯坦福的校園很漂亮,吹拂著美國西海岸的風,屋頂紅瓦,石頭牆古典,拱形迴廊,噴泉,紅杉樹,寬闊的草坪與棕桐大道,羅馬和羅曼式風格,宛如溫泉度假宮殿。
許織夏不覺得享受。
進入異國他鄉的校園,她沒有安全感,沒有歸屬感,內心空落落,只能拼命用學習填滿時間每一秒鐘的空隙。
但她沒有哭。
離開至今,她都沒再流過眼淚。
在美國,她的情緒每天都很平靜,或許是已經身處谷底,沒有比眼下更糟糕的了。
只是她的平靜,更接近於哀莫大於心死,沉默是最深的一種絕望。
她好像就要這樣一天天枯萎死去。
但人真的會在某一個瞬間,突然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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