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織夏點點頭,溫順應聲:「要。」
在旁邊聽不到兩句,紀淮周濃眉就蹙了起來:「誰家小孩兒這年紀了還要跟媽媽睡?」
周清梧耐人尋味瞥著他:「我們睡我們的,礙著你了?」
紀淮周無話可說,倏地失笑,不著痕跡提醒:「您這不是讓小姨父獨守空房了麼?」
「他還能失眠了?」周清梧好笑,牽住許織夏的手:「走,我們上樓去。」
許織夏笑盈盈地被帶走了。
當晚她們擠著同一隻枕頭,各自有了新的身份,話都比平時多得滿溢,在安恬的氣氛下,睡前閒聊了很久。
許織夏帶著微微的睡意,自然而然跟母親苦惱的口吻,說楊老師需要替補舞者,但她好長時間沒跳了,怕給人家惹麻煩,不敢答應。
周清梧是絕對的鼓勵式家長,說我們寶寶最愛跳舞了,從小就很出色,只要是你喜歡的事情,不管做得好不好,媽媽都支持你。
許織夏闔著眼,眉宇間有舒展的笑。
嬰兒出了子宮,外界缺乏安全感,會哭會鬧,但只要聞到媽媽的味道,感受到媽媽的溫度,就能平靜。
那晚許織夏竟也有了類似新生的本能,躺在周清梧的身邊,她奇妙地有一種新生兒依偎著母親的踏實和歸屬。
「寶寶,明天中秋,我們晚上去餐廳好嗎,有位客人想要見見你。」周清梧聲音輕柔。
「好。」許織夏先答應了才問是誰。
「徽州沈家的老太公。」
滬城喬家,杭市陸家,金陵蔣家,徽州沈家,自千禧年代起便齊名江南四大家。
許織夏是在江南地區長大的,很難不知曉,何況前三個中都有同她如親人般存在的人。
但她和沈家並無交集,怎麼會想要見她。
當夜周清梧拍撫著她背,一邊哄著她睡,一邊解釋說,沈家向來重視文化遺產保護事業,對棠里鎮的項目計劃很感興趣。
許織夏心裡雀躍,但她太困,沒能思考細枝末節,就睡了過去。
她睡得特別香,再睜眼,天光大亮。
床邊空著,周清梧無疑是去給她做早餐了。
許織夏打開四肢,使勁伸展了個懶腰,心情和外面的天氣一樣明媚。
洗漱過後,她回自己房間換衣裳。
許織夏步履輕快地下樓,過走廊,握上房門的把手,須臾間意識到,昨晚光顧著跟周清梧走,似乎把某人晾原地了。
她望了眼隔壁,再三思忖,還是走過去。
正要叩門,門開了,男人兩根手指靈活地擰著襯衫紐扣,剛扣到腹肌上方。
大片結實流暢的胸腹肌理直闖入視野,許織夏不爭氣地垂下臉,小聲訕訕:「哥哥早……」
下一秒許織夏被他捉住胳膊,一把拽進了屋裡,門砰得關回去。
等反應過來,她後背已抵住了門板。
紀淮周紐扣也不扣了,就讓上衣這麼散著,一隻手掌壓到她頭頂的門上,人散著筋骨俯下來。
「總算想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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