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善中抬眼,與裴琅對上視線,兩人點頭,他回過頭對女兒說:「你李叔同我一道來的,你先隨他回去,爹和太子要進宮復命。」
李叔是姜善中的心腹,姜君瑜也信得過,雖然還是有些怕,卻也只好不情不願地答應了。
*
成景帝今日心情大起大伏,尚且沒緩過神來,御醫在簾帳外跪著給他把脈。
裴琅同姜善中一前一後地走進來,他抬眼,沒望到第三個人,問:「朕的幼子呢?」
姜善中不敢應話,裴琅先帶著一身血氣跪在他面前:「七弟險些將姜小姐害了性命,兒臣到時堪堪將人從其手下救出,然其尚無悔改之心,兒臣無意傷了他……」
他頓了下,繼續:「七弟已薨。」
成景帝暴起,將御醫開的熱湯藥掀翻,湯藥落了裴琅一身,然而他跪得筆直,動也不動。
成景帝重重地閉了下眼,復而睜開,眼裡混濁,問:「你何以下死手?你知道他不會威脅你的太子之位的!」
裴琅又往地下磕了一頭,他抬起眼同成景帝回望,面色平靜地複述:「兒臣一時失手,並非有心,願領罪。」
成景帝同他對視,實在沒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什麼,攥著被褥的手緊了又松,到底放開了,他憔悴:「罷,姜小姐受驚了,宮裡多送些補藥去。」
「是。」裴琅起身,和姜善中一同退出去。
姜善中沒見過父子這般交談,覺得成景帝對太子倒多有顧及,心道看來這太子也不似民間傳的那樣。
「裴琅。」成景帝忽然開口,喊住人:「不要忘了你答應朕的。」
裴琅垂下眼皮,應話。
今日之前,裴琅覺得李信安倒也不是非死不可,他還算有點小聰明,如若不是裴琅先前聽說了他練得一手好字,也不會那麼快將注意落在他身上。
畢竟許多年,李信安一直閉門不出,怯懦不已,而裴琅見了自己的臉二十年,一時也沒能發現對方的眼睛同自己倒有幾分相似。
憑著這幾分聰明,倒叫裴琅想,可以將人放進宮來給其他皇子皇叔找找麻煩。
今日綁了姜君瑜之後,裴琅又想,他找不找麻煩也無甚關係,自己也可以親自找,實在想不出李信安活著的由頭了。
可成景帝生性多疑,上了年歲,對裴琅也起了數次疑心,貪戀膝下子嗣,是不會叫裴琅如此輕易地殺了李信安的。
是以裴琅特地沒有出手,等他氣急敗壞地以為自己沒來,要動手之際才動手。
時機恰巧,姜善中定然能看到是李信安先要對他女兒動的手。
與姜善中一同入宮,成景帝就算真起疑,也有姜善中在場,他要是當場怪罪裴琅,便是離了君臣心,將姜善中的親女兒置於死機。
成景帝定然不會將自己落入這樣的地步,這事就只能重重拿起,輕輕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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