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好歹也算有正事的,心虛什麼!
她閉眼,往前走了幾步,宣政殿的侍從謹遵十七的指令,沒敢通報,給人開門,把姜君瑜放進去了。
姜君瑜不想叫小桃跟著,隻身進去。
甫一進去,就被濃重的薰香撲了滿鼻子,險些呼吸不上來。
這味道她熟悉得很,夜交藤和柏子仁,比她殿裡的還濃。
姜君瑜忍不住心裡嗆人,太醫院是夜交藤采太多了,這也有那也有。
到底為什麼有,其實她自己也清楚。
姜君瑜嘆口氣,只是沒想到剛往床榻那邊邁了一步,榻上的人就已經驚醒。
層層的床帳中伸出一隻手,殿內昏暗,那隻手白玉般,泛著一點不健康的青色。
裴琅腦袋疼,掀開床帳,將要生氣,對上人又飛快地垂下眼皮,眼睫在眼瞼下掃出一片陰影,仿佛藏匿了所有濃重的情緒。
和這間暗屋一樣,不見天日,在黑處隱秘地生長,破土。
「皇后來做什麼。」裴琅八方不動,手掀開一塊簾帳,叫姜君瑜只能透過那塊地方窺見他一點點神情。
無波無瀾。
「來看看你死了沒。」理智告訴姜君瑜不應該這樣說, 然而不見天日的地方是會將人的理智一點點吞滅乾淨的。
姜君瑜想。
恐怕只有裴琅才能永遠鎮靜永遠考慮利弊,畢竟他冷心冷肺,最最看不上眼的就是所謂真情。
裴琅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說,微怔片刻,攥著簾帳的手緊了又松:「……勞皇后掛心。」
沒意思。
姜君瑜忽然覺得沒意思極了。
她使勁眨幾下眼,想要將眼眶的濕意掩得一乾二淨:「原本還有事的,現在也可以沒了。」
裴琅不說話,好像在沉默地送客,姜君瑜乾脆轉身,頭上步搖搖搖晃晃,發出不小動靜,說明主人現在幾乎是有些氣急敗壞了。
門板近在眼前,再往前一步,輕輕推開,姜君瑜又可以回到那個溫暖天光的地方,陽光會包裹著她,叫她重新寧靜下來。
殿內壓抑而不見天日,姜君瑜最最討厭呆在這種地方,黑暗會暴露自己的軟弱和不理智。
可是殿內還有裴琅的呼吸聲。
那麼輕,又那麼急促,想要將這些隱匿得乾乾淨淨。可姜君瑜是個很心細的人,實際上她只要用心一點,就能輕而易舉地辨別出來。
姜君瑜沉默地收回手,重新轉回身子,步搖又停下來了,主人代替它表達自己的不滿。
她聲音很輕,一字一句卻很清晰,想要裴琅不錯過每一個字:「每晚來棲梧宮幹嘛?為什麼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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