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唾沫,落在王大郎的腳邊。
王大郎低頭瞅著那口唾沫,耳朵里充盈著李大頭的罵聲:「什麼破落戶的東西,給點臉就想爬到我頭頂——」
「到底是鄉下人,弄不靈清。」
「走走走,趕緊去河頭村,老子我還要與他們——啊!!!!」
車夫噗通一下,從車駕跌坐到地上。
他眼裡一片通紅,面上滿是驚恐,伸出的手顫顫巍巍:「啊……啊……殺,殺,殺人了!!!」
驚懼的尖叫聲穿透天際,讓安靜的村落瞬間嘈雜起來。
無數村民從村里涌了出來,驚恐地看向前方,只見馬車邊上倒趴著一人,頭被石頭磕破了個洞,如注的鮮血流淌而下,在他的頭下匯聚成一灘暗紅色的汪洋。
而王大郎站在一旁,兩手還握得緊緊的,他呆滯地看著倒在地上的李大頭,牙齒咔咔打架。
隨著車夫的驚聲尖叫,王大郎猛地醒過神來。面對村民們或是驚懼,或是警惕,或是憎惡的視線,他連連後退,不斷大聲嚷嚷著:「不是我,不是我,我,我就拉了他一把……」
哪曉得,哪曉得會那麼巧合!?
王大郎把腿就想跑,可又哪裡逃得過幾十個的村民的圍追堵截,很快就被人摁倒在地上。
消息一路傳入揚州城裡,落在正煩惱李大頭糾纏一家的趙家人耳中。趙官人別說生氣了,樂得險些笑出聲:「死了?真死了?好事,這是好事啊!」
「…………」趙娘子沒阿弟那般歡喜,心頭情緒複雜得很。她的確不想再見著李大頭,希望他能離自己與孩子遠些是好,卻沒想著人……忽然沒了?
因著趙娘子還未簽訂書契,所以她終是去了官署,大概知曉了來龍去脈,又給李大頭收了屍首安葬,最後問了王大郎家裡的情況。
消息也傳入崔哥兒耳中,而後又隨著范石送到簡雨晴等人跟前:「王大郎因故殺人,被判斬立決。」
「其娘子聽說此事,卷了家裡僅剩的財物跑了,如今家裡只剩了寡母一人。」
「李大頭是個混蛋,他那妻子倒還是個和善人。」范石想著聽來的消息,也忍不住唏噓一聲,與簡娘子和簡雨晴說道:「出了這麼個事,她不但沒問那寡母要賠償,而且還出了錢把她鋪里的豆腐都買下了,讓王阿婆拿那些錢還了債,再買塊地安穩過日子。」
那些個毛豆腐,都放了數日了。即便是拿去做腐乳都是用不來的,大體也是被丟棄處理的命運。
趙娘子買去也無法使用,純是給王阿婆一筆還債的銀錢。
「趙娘子真真是個善心的。」簡娘子聽罷,也是唏噓不已:「我聽說之前她還教自己兄弟給李大頭在官署里尋了工作,結果那李大頭不但不領情而且還埋怨,一心就想賺大錢。」
「落到這個地步,真真是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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