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樂言在心底嘆了口氣。
可能是他是穿越的緣故,在前世玩過一些電子遊戲,冰碑之中的一次次復活,他姑且可以當作遊戲存檔來看待,即便死了這麼多次,他也並未有完全絕望的感覺。
只要有不斷試錯的機會,堅持一遍遍重來,總有通關副本的那一天。
但余祝和舒寧,似乎隨著一次次的死亡,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祝子哥?余祝,余祝?!」
余祝緩緩轉過頭看向他,平靜到有些可怖的眸里映出ⒻⓃ他現在的臉,眸中有了一絲漣漪:「嗯……這次是什麼主意?」
「主意不主意的,先等會再說……你怎麼了?」
「什麼?」
「失魂落魄的,可不像我們祝子哥啊。」沈樂言一手撐著下頜,「是不是從小到大天賦異稟,從來沒失敗過這麼多次?」
余祝凝視著他,沒有說話。
沈樂言便自顧自說下去:「你放心吧,在冰碑中的事情,你知我知,舒寧知,再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失敗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以前讀書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次沒考好,天天被老師——被宗門教習追著罵,不也活到現在了?」
舒寧趕緊附和:「是啊是啊,沈師兄還在外門的時候,上課睡覺老逃課是出了名的。」
沈樂言:「……」
【啊?這麼出名嗎?】
余祝:「那同現在不一樣。我並不覺得失敗丟人,只是……沈樂言,你還分得清自己究竟是誰嗎?」
「你都叫我『沈樂言』了,你說我是誰?」
余祝搖了搖頭,語速很緩:「我們是修士,還是妖魔?披著妖魔的身體,還能算修士嗎?有妖魔願意為我們赴死,也有修士,殺之我們而後快。有妖魔被裹挾至戰場,未行惡事卻喪命,有修士比妖魔更惡,但安坐高堂。」
沈樂言往余祝的杯盞里倒了些酒:「是啊,天道不公,就是如此。你記得嗎,之前在沙漠,我為一個狼妖朋友找到了一本聖級功法的下半殘篇。那個小狼妖叫郁野,他一直生活在自己的部族,從未害過誰。
但因為身負靈骨,被族人出賣,被妖皇追捕。我曾試圖帶他回雲熙宗,但遇到來追殺他的元嬰期妖魔,他不想連累我,就自己離開了……現在,他大約正被妖皇關押在地牢,受抽骨挖髓之痛。」
余祝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按了一下他的肩:「……那並不是你的錯。」
「我們被困冰碑,也不是你的錯。有無辜身死的妖魔,有逍遙法外的惡人,也不是你的錯。」沈樂言微微笑了笑,少年漂亮的桃花眼在燭火中漆黑髮亮,「我師父打架很厲害,所以他遇上看不過眼的事情,管他是妖魔還是修士,照打不誤。我們幾個……不出意外的話,未來應該也會打架很厲害。」
「你的意思是,未來打架厲害了,遇到不順眼的,也照打不誤?」
「對啊。譬如你現在覺得妖族主帥真踏馬的有病,以後我們入大乘期了,就回冰碑中殺他一萬次。譬如你覺得一些妖魔死得無辜可憐,那出了冰碑,便不再因對方是妖魔而隨意定論他的善惡。
當然最重要的——祝子哥你能不能別再一副厭世的樣子,好像咱們這輩子就困在這裡輪迴了一樣?」
「……蠢貨,你也教訓起我來了。」余祝仰起臉,提起酒壺直接灌了一大壺酒,扔掉酒壺後,望著他笑了笑,「我們能出去的。」
沈樂言鬆了口氣:「你叫我『蠢貨』,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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