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回想自己的所作所為。

周茹不會覺得她腦子有問題吧？

周茹火急火燎的換了衣服，轉身就想要出門, 腳步卻停下了。

在她的眼前，是坐在輪椅上好整以暇的等待著她的封千雁。

周茹臉色巨變，哪兒有什麼高傲矜持，此時都統一成了驚恐。

「好久不見了，母親。」封千雁首先開了口。

周茹只覺喉嚨乾澀，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封千雁一身正裝坐在她的面前，明明是在輪椅上卻在氣勢上生生的強壓了她一頭，在周茹的眼中，枯瘦如柴的封千雁就如同骷髏惡鬼，噁心恐怖又太過聰慧，這樣的聰慧簡直就像是從死亡線上帶來的那般不祥。

周茹勉強自己露出一個非常彆扭的笑容，力求讓自己在封千雁面前自然：「千雁，好久不見了啊，媽媽挺想你的……」

「想我做什麼？」封千雁微微上揚眉毛，露出淺笑，「想我怎麼還沒死嗎？」

封千雁化了妝，這段時間她總是會有意無意的給自己化一些簡單的妝容，讓自己看起來更有氣色一點，很難駕馭的淺色系口紅卻被本身皮膚白皙的封千雁駕馭得當，比素顏之時多了幾分壓迫。

周茹的表情不好：「怎麼這麼說？媽媽一直都很擔心你的身體。」

然而封千雁卻並不想聽周茹多說什麼，打斷了她的話：「我記得我說過，請您不要出現在我的眼前，您不記得了嗎？」

封千雁明明語氣平和，卻讓周茹毛骨悚然，強笑道：「做母親的怎麼能總是不看孩子呢？我就是，最近……」

封千雁動了，她單手支撐在扶手上，微微上揚著眉毛安靜的看著周茹，而周茹的話沒說完就堵塞在喉嚨里。

「找阮初你得到過什麼好處嗎？」封千雁說完之後自顧自的笑了，「不，是我多問了，如果你能得到哪怕一丁點好處，我會不知道？」

周茹的臉色一點點陰沉下去，僵硬著語氣說道：「千雁，你非要這麼仇視媽媽嗎？」

封千雁淺笑著，一言不發，然而周茹這句話說出來，卻也心虛。

「母親，看在你還識時務的份上，不管你找阮初是為了確認我的遺囑的事，還是確認我最近身體的事，我都不計較。」封千雁並不想再多看周茹一眼，「以後不要接近阮初。」

周茹的臉色鐵青，封千雁的眼神或許沒有嘲笑，可在周茹的眼中封千雁的一舉一動全都是對她的蔑視和嘲諷。

「媽媽並不想這樣，可是千雁你從來不知道聯繫我，我實在不知道怎麼找你。」周茹企圖再說點什麼。

「放心。」封千雁一邊操縱著輪椅轉身，一邊說道，「只要你安安分分的，至少你現在的生活品質是不會降低的，其餘的就不要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