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洛覺得，這會子安靜得讓她甚至能夠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咚咚咚。」

她的喉嚨輕輕地滾動了一下，看著女孩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有些僵硬地點頭說道：「好。」

聽到這句回復，女孩高興得彎起眉眼，露出一副甜美的微笑，說道：「謝謝姐姐。」

她的聲音很甜，人也很甜，但卻讓容洛莫名地想到一種動物，狐狸。

容洛沒有繼續往下想，只是走進浴室，蹲下身，把洗澡水放到一半多，又用手測了測水溫，覺得太燙，又加了一些冷水。

等到一切準備完畢，容洛打開門，溫聲說道：「進來吧。」

女孩笑了一下，輕聲走進來，把需要用的東西都放在置物架上，隨即就開始準備寬衣解帶。

起初容洛並沒有意識到要迴避，她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慢慢從女孩緊緻的小腿，再到盈盈一握的腰身，最後流連在因女孩慢慢卸下衣衫而露出的裸背。

目光到這裡，容洛臉上一紅，她知道，她不能看了，於是立馬轉過身迴避一下。

她就像一隻鴕鳥一般，好像只消閉上眼，這一切就沒存在過。但也恰恰因為她閉上了眼，所以聽覺感官反而格外清晰。

她聽到女孩足尖落地的聲音，也聽到她慢慢入水的聲音。

一股躁意，沒來由地，慢慢流遍容洛的全身。

「姐姐，」女孩躺在浴缸里，呼喚道：「你怎麼不過來啊，不過來，怎麼幫我洗澡？」

妖精，這明明不是女孩子，而是妖精。

容洛腦子裡無可抑制地出現這個念頭。

她突然有些後悔，今年年初和王熙然去金華寺的時候，沒為自己求個護身符就算了，為什麼沒有抄一抄金剛經。也許抄一抄佛經，她就能抵擋這攝人心魄的牽引了吧？

但這世間並沒有後悔藥賣。

容洛深吸一口氣，轉過頭，心無旁騖地拿著洗澡巾，想像自己是一個在東北澡堂子工作多年的大娘，主打的就是一個沒有感情。

看著容洛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葉歡反而覺得有些好笑。她沒繃住，哧哧地笑起來。

「你笑什麼？」容洛似乎被人看破窘迫，有些不高興，說道：「我很認真地要給你擦背。」

「沒什麼。」葉歡還是沒有止住笑意，一邊笑，一邊說道：「只是覺得你嚴肅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可。。。可愛嗎？

容洛拿著浴巾，突然有些無措，覺得自己好像被比自己小的女孩子撩撥了。

突然一股不服氣衝到她腦里，她也沒怎麼想，走過去，捏去女孩的下巴，有些輕浮地說道：「可愛？我現在很可愛嗎？」

誰知女孩好像並不怕，反而湊近容洛，嘴唇幾乎快蹭到容洛的鼻尖。

她的聲音比平時更沙啞一些，卻又更認真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