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值得。

這句話道出了木煙青內心深處最隱秘的心事。

坦白說, 她其實覺得自己根本配不上季雨柔。

她居無定所，而且曾經又花名在外, 實在不算一個不錯的伴侶。但是季雨柔不一樣，她出身豪門，如一張白紙一般單純，未來喜歡她的，戀慕她的，估計如潮湧。

其實，這小丫頭值得更好的。

「我不明白，」季雨柔覺得自己鼻子一酸，心口很難受。

她訥訥地伸手捂了捂自己的心口, 吸了吸鼻子，繼續說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一直如此抗拒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如果我做錯什麼，你跟我說, 我改就好。」

季雨柔覺得很委屈, 她真的很喜歡眼前這個人, 但是這個人卻總想把她推得很遠。

做錯了什麼？

木煙青想, 這小丫頭怎麼會這樣想，明明什麼都沒做錯。

錯的是自己。

她錯在不該招惹，也錯在招惹之後, 在不經意之間動了心。

就好像千年的鐵樹，本在紅塵中隨風飄揚，卻遇到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身影, 因而無可奈何地蕩漾著、開出了花。

錯在自己。

木煙青對此很清楚，她轉過頭不肯看季雨柔的臉, 只是輕輕地說道：「你沒有做錯什麼，只是。。。我們不合適而已。我們。。。我們本來就是兩種人，就像奶和烈酒一樣，很難融合在一起的。」

「怎麼會。。。」

聽到這樣的解釋，季雨柔的心底慢慢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這段話並不會是戀情的開頭。

她望著木煙青的眸子，那裡寫滿了眷戀和決絕。

季雨柔心頭一慌，但正當她想解釋時，她的手機鈴聲卻響了。

她接起電話來，發現是她爺爺打的電話。

「雨柔，你在哪？」

爺爺的聲音很低沉，聽起來心情並不好。

季雨柔抬眼看了看木煙青，下意識地走到一邊，接這個電話：「爺爺，我在外面，怎麼了？」

「這麼晚了，你還在外面。」爺爺有點生氣，但也許是有沉璇的前車之鑑，爺爺並沒有很嚴厲地訓斥季雨柔。

他反而緩緩地跟季雨柔說道：「雨柔你要記住，現在你姐姐沉璟已經不再是季家的繼承人，而你，也已經取代她坐到這個位置上。爺爺希望你明白，不管過去是怎麼樣的。現在，乃至以後，你都要好好約束自己。好嘛？」

爺爺的聲音不大，但是很有中氣，在這樣沉靜的夜裡，顯得很有穿透力，並且剛好一字不落地進入了木煙青的腦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