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阮湘雲真像她說的那麼有用，那麼他確實可以不殺她，前提是她別又來影響自己，所以他的用詞是「暫時」。

阮湘雲確實難殺，但也不是完全殺不了，頂多，同歸於盡嘛，這事東臨帝也不是沒幹過。只是那樣可能又會和以前一樣，他想要尋找的，是一條出路。

死了太多次，東臨帝其實早就麻木了，他一點都不怕死，他怕的是重複，沒有一點改變。

他們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一開始到底有多糟糕。

算了，今天是個開心的日子，東臨帝懶得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而秀兒，也看到了爹爹那一瞬間情緒顏色的變化，雖然時間短到像是秀兒的錯覺，但……是真的。

秀兒的一雙小胖手，蒙在的東臨帝的眼睛上，正好擋住了東臨帝的視線。

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無聲的世界裡，仿佛能感受的，只有懷中女兒的溫度，眼睛上那雙手的溫度。

真的很神奇，他只是稍稍情緒有了些起伏，秀兒竟然就像是察覺到了。

他的女兒，可真不一般啊！

東臨帝的嘴角微揚，大手拉下小手，聲音溫和：「小傢伙還想玩什麼？」

「玩——」秀兒拉長了尾音，然後看向尋貴妃：「阿娘說。」

「那就，去放河燈吧。」尋貴妃對著秀兒笑，然後又問五皇子：「天佑覺得怎麼樣？」

「好。」一家人的集體活動，他自然是要參加的。

阮湘雲已經默默離開了，她要去做個報告，看看自己怎麼才能展現自己的價值，讓東臨帝不殺她做她的後台。

「好耶，放河燈！」

秀兒對做所有事情，都很有熱情。

臘月里放河燈的人很少，這邊倒也清淨。

尋貴妃率先寫下了自己的心愿，將河燈放走。

秀兒拿著毛筆，又開始塗塗畫畫，反正她畫了什麼……一般人是看不懂的。

東臨帝幫著秀兒放了河燈，他自己卻一點也沒有要放河燈的意思。

「你不放？」尋貴妃好奇。

秀兒歪歪腦袋，也很好奇。

「我覺得，老頭子要是知道我放河燈悼念他，大概會氣得從棺材裡爬出來。當然，我也完全不想……」

事實上，連祭祖大典，東臨帝都一直很敷衍，他沒給老頭子挫骨揚灰都是他心善了，祭祀悼念，有必要嘛，死都死了。

第80章

東臨帝這話一說完,三雙眼睛同時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