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楠和他的一些工友們雖然知道老闆是騙人的，但他們都已經幹了一年，那就再等等。因為他們沒有什麼學歷，家裡的負擔重，沒有辦法一下子找到其他的工作。

第二年的時候依舊是這樣少了不少錢。這一回老闆說是去年的尾款下來了，然後第二年的錢跟第三年的一起發。

很快就人不想幹了。老闆就樂呵呵地說，不干可以，第二年的錢一分都拿不到。

很快就有人鬧事，但又很快事情就平息下來，那幾個說不乾的人再也沒有來過，而老闆第二天則繼續出現。

第三年也發了錢，倒是發了第二年的全款。現在是第四年的第八個月，現在汪楠他們老闆還欠他們一年八個月的錢。

汪楠的眼神好，記憶力出色，他是工地上年紀最小的員工，也最能吃苦。就幾秒的時間，他一下子就記住了這個直播間的名字，還有屏幕上的兩隻小臉蛋，已經小孩子頭上帶著的招工簡章的發箍。

汪楠想到上面的條件，喉嚨動了下。

他見老闆若有所覺，立刻按捺下心中的情緒，假裝是剛來，他在老闆開口之前詢問：「老闆，可以先給預支給我工資嗎？我媽媽要吃藥，家裡的已經沒錢了。」

汪楠一臉老實。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老闆欠了他工資，可他愣是自己腦袋都要埋到胸口了，被老闆在聽到要錢後變得冷漠銳利的眼神盯著，他心中莫名心虛。

「要錢？」

老闆笑了聲，「沒錢。」

「開發商到現在都沒有給我結帳呢，現在工地上的伙食都是我自掏腰包，讓我老婆，老媽過來幫著幹活兒的。我哪裡有錢。」

老闆拒絕了汪楠的請求。

汪楠一下子繃不住了，他的腦子裡想的是剛剛看到的包吃包住還每月發工資的招工簡章。

「老闆，我媽媽真的不能再等了，您能不能就幫我這一次？」

老闆裝模做樣嘆息一聲，滿臉苦澀，「不是我不幫你，我是真沒錢，如果我自己掏腰包救助你，那其他的人知道了，他們會來逼死我，要我拿錢的。我沒有的。」

汪楠知道老闆鐵了心的不給。他扯了扯唇，老闆一天到晚在工地走來走去，閒下來的時候刷通訊器的直播，看美女跳舞，到了晚上出去跟人唱歌喝酒。上次他還聽到老闆去附近的某個飯店吃飯，一頓就吃了兩千塊星幣。

汪楠的胸口重重起伏了兩下，他的喉嚨發乾，「我知道了老闆。」

汪楠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八個人住一起的房間。

有工友已經回來了，他們看到汪楠打了個招呼，「回來了？」

汪楠應了聲。

現在浴室里有人在洗澡，汪楠也沒管自己身上髒，先躺下來。不過很快他又坐起來，從自己的包里拿出紙筆，寫下了剛剛他看到的關鍵字。

404保育院。

打包工，包吃住，一天八十。

第30章

跟汪楠住在一起的工友們, 第二天就發現了汪楠的不對勁。

幹活兒三年多從來都沒有請假過的汪楠，竟然開天闢地頭一回跟老闆請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