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是忙前忙後幾乎濡濕了半件T恤的江猷琛。
想到剛才在室外,緊緊攙扶他的畫面,何碧頃莫名臉燙。
半濕的單薄面料貼在江猷琛僨張線條,他不甚在意地從桌面抽了幾張紙,三兩下將順著脖頸企圖流入領口的汗水擦拭乾淨,白色紙巾成團扔進垃圾桶。
他在沙發另外一端坐下,似作無意輕瞥她的傷口,不著痕跡地收回,望向天花板。
黃醫生一臉從床上抓起來幹活的困頓,粗略掃了一眼紅腫的地方,從醫藥箱裡拿出消炎水。
「山上意外是挺多,踩到捕鼠器倒是第一次聽說。你說說你半夜不睡覺,跑去看什麼螢火蟲啊?」
何碧頃被訓得不敢說話。
消炎水塗在傷口,她疼得呲聲,咬緊下唇,巴掌大的小臉五官扭曲在一起。
「醫生,我這隻腳,會影響錄製嗎?」
她不想一瘸一拐地上鏡,到時候播出指不定又全網黑她是裝的。
「那我也沒有神仙妙藥,讓傷口明天就好呀。」
「怎麼了?」
安靜的室內突然多出另外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
坐在沙發的何碧頃背脊一挺,驀地看向聲源——
果真是顧庭山。
四目相撞,男人漆黑的雙瞳像是自動追蹤器,直勾勾盯著她。
她匆忙移開視線,低頭看著醫生用白紗纏繞紅腫的腳掌,手指不自覺地攥緊。
坐在沙發角落仰頭閉目養神的江猷琛,緩緩撩開眼皮,恰好將顧庭山眼底浮現的失落盡收。
顧庭山也似乎察覺到什麼,對上江猷琛的目光,兩人輕頷首,算是打照面。
黃醫生搖頭:「還能怎麼?踩到捕鼠器了。還沒開始錄呢就受傷,充分體現了我的重要。」
「嚴重嗎?」顧庭山沉沉地望著一言不發的何碧頃。
「估計痛上兩三天就沒事了,還好她不是穿的涼拖。」
黃醫生包紮好傷口後,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背著醫藥箱上樓。
何碧頃低頭思索要怎麼繞過顧庭山上樓回房,耳邊響起他的聲音。
「怎麼踩到捕鼠器了?」
沒有指名道姓,何碧頃便置若未聞,眼角餘光注意到角落的江猷琛即將起身,抬眸看去。
「江猷琛。」
被喊住的男人偏頭瞧過來,一雙毫無波瀾的黑眸幽涼平靜。
何碧頃咬唇,上下唇瓣動了動,不知要如何說出口。
要是突然提出讓他扶自己上樓的要求,會顯得刻意,而且按照江猷琛的性子,也不一定會答應,說不定還會『口出狂言』,令她難堪。
室內瑩白燈光刺得她不適地眨了眨,她一顆心沉下。
「沒事,晚安。」
江猷琛極淺地應了聲。
徑直往樓道口走去。
顧庭山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江猷琛。後者完全沒把他的存在當一回事,前者沒嗅到什麼與眾不同的危險氣息,放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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