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瑞安戴上痛苦面具。

我為什麼會覺得自己能調節好我哥和我爸之間的矛盾？

洛瑞安痛苦萬分，如坐針氈。

他們三個此刻坐在小花園裡，洛瑞安夾在兩人中間，傑森和布魯斯幾乎是面對面坐著，但兩人的眼睛從始至終沒有對上過。

洛瑞安受不了這個古怪的氣氛，率先打破平靜：「daddy，這個是送給你的禮物，祝你父親節快樂～」

洛瑞安將手裡小小的禮盒從桌子上緩緩推到布魯斯面前。

精心包裝的小禮物，用深藍色的絲帶系上蝴蝶結。小小一個，放在成年人手心剛剛好。

布魯斯用眼神詢問自己是否可以現在就拆開。

洛瑞安點點頭，雖然是昨晚上才準備好，但確實是他手工做出來的禮物，幸好昨晚上回收了凍牌，要是找到了雪牌那就可以做得更完美了……

布魯斯捧著那個小小的冰球，面露驚訝。在這個逐漸炎熱起來的六月，卻有一個小小的「冰雪世界」就這樣出現在他的手心。

一個直徑六厘米的透明圓球放在木質底座上，球裡面漂浮著無數細小的冰晶。以布魯斯的眼力不難看出這些冰晶的形狀其實都是小小的雪花。

這些雪花冰晶完全是自己在運動，並不像超市內販賣的雪花球那樣需要搖晃才能看到景色。

洛瑞安昨晚上和【樹】【凍】商量著做出這份小小的禮物，順便再添加了一些小小的魔法——能讓布魯斯夜晚睡眠更好之類的。

「哇哦，這可真是……」布魯斯感受著手裡的冰球帶來的涼意，「太驚喜了。」

什麼都沒有準備的提姆和達米安頭都不敢冒。迪克好歹在早上打了個電話回來，雖然十句話有八句話都是在問Ryan在幹什麼。

傑森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洛瑞安昨晚上悄悄回家之後就在琢磨這事，自己還被迫給出了不少建議。

「這個不是我一個人做的哦，是我和傑傑……我和傑森一起做的！」

布魯斯已經摸到底座上刻下的紋路：「to our father——L.W&J.T」

說不出來的感覺。

就像是什麼堵在心口，堵在喉嚨。讓布魯斯感到有些頭暈目眩。

他從未想過會有這種場景，自從傑森成為紅頭罩之後他們從未好好地坐在一起過，每次蝙蝠俠和紅頭罩見面不到三句話的功夫，兩人就會打起來。

布魯斯知道傑森跨過了那條線——他殺了人。

他並不是因為紅頭罩違背了所謂「不殺原則」而不願意承認他就是傑森，他是怕傑森在跨過那條線後才發現原來線的那邊就是深淵。

他不願看到自己的兒子掉進深淵——正如當初所逃避的，那是紅頭罩，不是他曾經的羅賓，不是他的兒子，不是傑森·陶德。

誰能想到呢？蝙蝠俠竟然還會有鴕鳥心態。

但他也是一個父親。

而在這一次，在父親節這一天。布魯斯·韋恩又無比地相信，坐在他對面那個熟悉到有些陌生的人正是他的傑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