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經歷過這樣人生階段的布魯斯，現在可以心平氣和的談論這些事情了。「我想我們需要做的是準備好在他遇到困難的時候，伸出援手幫助他們擺平這些麻煩，而不是試圖強制他走一條安全平和的道路，畢竟人生是他們的，而不是我們的。我們總要放手，不是嗎？」

石刈亞璃依露出微笑，「原來是這樣嗎？」雖然有兩個孩子，但是缺乏這方面經驗的母親說。

「可是我總擔心他遇到危險。我曾經也想過要不要放他自由發展，但是有的時候當危險來臨的時候，我們這些父母可能來不及伸出援手。

要知道我為銀河帝國工作，帝國總是有很多的敵人。他們無法對那些強有利益的存在下手，於是就盯上了我和我的孩子。要不是帝國的保育機器人及時出手，他大概就要死在那個破舊的倉庫里了。」

溫柔的女性垂下眼瞼輕輕說。「我寧願他恨我，也不想他再一次幾乎可以說是生機全無的倒在我的懷裡。」

那雙總是夾雜著幾分憂愁的黑色眼睛看過來。「韋恩先生不知道你能不能想像得出那種痛徹心扉好像全世界離你遠去的感覺。」

她搖了搖頭說道，「太痛苦了，我不願意再去嘗試，哪怕他恨我。」

話題聊在這裡就不適合再進行下去了，他們只是兩個碰在一起要進行合作的陌生人。

聊一聊育兒經驗，還可以說是合作夥伴之間的默契，而聊到如此深的地方甚至觸碰到一些傷痛，那就實在有些不顧社交距離了。

但是擁有著同樣經歷的布魯斯，卻感覺心臟沒由來的一陣抽痛。

他不可避免的想到傑森，不可避免的想到迪克因為他不能自控的控制欲離開他之後，他對傑森更加放任縱容的態度。

就是他這樣的態度讓傑森被騙到了衣索比亞，最後那個孩子死在了沖天的爆炸和小丑的撬棍下。

心臟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絕對不應該出現在布魯斯韋恩身上的悲傷，突破了那層甜蜜的外殼怎麼都抑制不住。

蝙蝠俠清楚的意識到自己這樣的狀態明顯不對。

他站起身迅速調整好狀態，你有一個孩子也是死於恐怖襲擊，他在心裡這樣提醒自己。

布魯斯韋恩微微紅了眼眶，他倉促的起身，險些帶倒了椅子。

他與同樣面露痛苦的石刈亞璃依小姐對視，最後輕聲道歉，「不好意思，我想我有些失控。」

對方也同樣意識到這個話題不能再持續下去，於是她搖了搖頭，很快又恢復成剛進門時端莊的樣子。

他們像普通的完成了一筆生意的合作對象那樣握手，交換文件，然後一起走出門去。

剛才真實的痛苦和突然襲來的情緒好像都是幻覺一般。

他與石刈亞璃依和他的保鏢告別，繼續向著宴會大廳走去。

「布魯斯？布魯斯！」小羅賓清脆的呼喚聲在耳邊響起。

在提姆到來家中不到兩年的時間之後，屬於布魯斯·韋恩的噩夢和愧疚再一次追趕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