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十川忽然拽下畫框往地上一砸,玻璃碎裂飛濺,他彎下腰去抽出裡面那幅畫,然後緩緩翻轉——
正面是仿佛能把清涼水汽往人臉上撲的山澗溪流,背面卻是血紅拙劣的大字,是「白痴」、「蠢貨」、「掉價」、「垃圾」。
喻樅面無表情地看著那些字眼,他稍微動了一下,宋十川就「貼心」地鬆開了鉗制他的手,為他發泄瘋狂讓出一條路,就像他把那間沒有利用價值了的便利店留給宋屹川一樣。
但喻樅依然沒有瘋,他只是用左手拿過那幅畫,再把微微顫抖的右手放上去,然後輕描淡寫地撕了兩下,再把碎成四片的畫紙扔進垃圾桶。
「恭喜你為它找到了真正的歸宿。」宋十川臉上掛著笑,表情卻隱隱透著猙獰。
他一直自信自己能完全掌握喻樅,不管喻樅願意或者不願意,可剛才他明明是衝著喻樅的弱點下手,喻樅卻連一絲表情都欠奉,好像不知不覺間,他掌控這個人的底牌都被抽走了。
又或許是這個人親手斬斷了聯繫,像撕碎他珍愛的畫作一樣撕碎了他的底牌,讓他自以為是的掌握變成了廢紙?
……怎麼可能呢,宋十川告訴自己,他就是一個空有皮囊的漂亮草包,被自己賣了還要幫自己數錢的蠢貨,他哪有這個本事?
「很好,看來你已經有自知之明了,」宋十川居高臨下地捏住喻樅小巧的下巴,拇指狎昵地擦過他的唇瓣,「為了表揚你的進步,我給你提個價吧,兩億?嗯?」
他知道喻樅最喜歡什麼,最討厭什麼,更知道以喻樅的社會地位,應該如何得到喜歡的,避開厭惡的。
於是宋十川計算出一條最聰明的路線,勝券在握地把餌料扔在喻樅面前。
「要不是打著我的名字,你怎麼可能認識沈瀾,更交不起他的學費,如果你不跟我,你的夢想就完了。」
他加重了手上的力氣,把喻樅的下巴捏出兩個淡青色的指印,才能繼續忽略心中隱隱的不安,「還有你上班的地方,你的上司已經很討厭你了吧?如果我告訴他你已經和我對上了,你猜他會怎麼做?」
喻樅想掰開這隻讓他作嘔的手,他知道自己和宋十川的力量差距,二話不說地抓過桌上的細長頸花盆往alpha頭上砸。
宋十川陰沉著臉躲過去,喻樅卻沒停手,把桌上擺放的碗筷也通通砸了。沒來得及放進冰箱的剩菜被打翻在地,油膩的菜湯弄髒地板,這熟悉的一幕讓喻樅的腿上竄起了幻覺般的燒灼感。
壓抑不住的怒火讓他上前一步,第一次那麼想用暴力宣洩點什麼,但宋十川已經準確地攥住了他的手——他骨折了的右手。
喻樅後背瞬間冒出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連帶左手也使不上力,花瓶重重摔碎在腳邊。
「砸壞東西是要陪的,」宋十川牢牢盯著喻樅的眼睛,那雙曾對他完全敞開、一望就能到底的眼睛,他現在只能在裡面看見一片黑沉,「告訴你件事,這房子是你租的,但……卻是我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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