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唇抖了抖,回憶的溫度在逐漸凍結的池水中凝固成堅硬的冰刀,他徒勞地把手握上去,也只是讓污濁的血更快地弄髒它們罷了。
「你以前說過……」宋十川沒頭沒尾地開口,他的聲音從沒有過那麼虛弱的時候,輕得快要讓人聽不見了,「你以前說過,你的每一幅畫都是你的孩子,你不會傷害它。」
「所以你替我傷害了。」曾經的宋十川可以那樣輕易地刺痛喻樅,但現在他不能了,以後也同樣不能,不管他再做什麼說什麼,喻樅的表情也都像沒有空氣途徑的湖泊,平靜得自始至終。
宋十川第一次知道心痛可以不是形容詞,而是能直接寫入病曆本的症狀描述,他搖了搖頭,像是在抗拒,或者自欺欺人:「那只是一幅畫而已,如果你真的有孩子,我絕對不會傷害它,如果……」
宋十川的眼睛忽然亮了,像是把即將溺死的人把水面的一片倒影看成了小船,「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了,你可能真的已經有我的孩子了。」
明知奇蹟發生的概率那麼低,他也要一意孤行地奢求:「你不是很喜歡小孩嗎,我們可以有一個,我們可以過上什麼都有的好日子,宋屹川我也弄死了,再也沒人能給我們添麻煩。」
喻樅默不作聲地看著他,宋十川的眼睛裡填滿了希望,閃閃的,不復從前陰戾偏執的模樣,但對喻樅來說,眼睛就只是眼睛了,再也不會讓他有親吻的衝動。
剜掉毒瘡後,喻樅的傷口像觸底反彈般極速癒合,他也藉此學會了宋十川最擅長的本事,把假話和真話融合得毫無邊界。
「我的每一幅畫都是我的孩子,這句話我不會收回,但要加一個補丁。」喻樅深深地看著他,尖刀一樣的眼神像是要把自己的厭惡都刻在他身上,只要自己一天還記著,那就一天不允許罪魁禍首遺忘。
「如果我的畫和你有關,那我就要撕了它,如果我的孩子流著有你的血脈,那我就要打了它,我就剩這麼一點活命的血,不夠再養一個像你這樣的alpha了。」
「你說……你說什麼?」宋十川艱難地俯下身去,手指捏住了喻樅腳下的那幅畫,抽了抽,沒抽出來,再去抽,才終於把那幅千瘡百孔的速寫拿到了自己的手中。
那幅速寫被一腳踩出了無數條抹不平的皺痕,他仔細地看著,紅著眼睛說:「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如果是畫了你或者有了你的孩子,我一定把它……」
「夠了!」一聲瀕臨崩潰的怒吼打斷了喻樅的話,那吼聲可怕得像是野獸要擇人而噬的咆哮,那麼暴戾那麼瘋狂,可他眼中卻是落下淚了,哭他那顆心裝不下的痛苦和委屈,仿佛他才是什麼飽受折磨的受害人。
第36章 結婚?
「宋十川好像要結婚了。」
喻樅下班的時候,沈瀾開車來接人,他看一眼喻樅的表情,繼續道:「聽說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omega,學畫畫的,拿過很多獎項,我好幾個同學都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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