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的地方被人要挾著,喻樅預設中的反抗根本使不出來,手腳都好像被那過電般強烈的緊張所帶來的麻痹感切斷了,只能僵硬地被推倒在背後的待客沙發上,宋十川俯身壓下來,他卑劣的偷襲就這樣得逞了。
他們終於又有了一個吻。
宋十川閉眼按著身下的人,他親得無比投入,以至於眼眶發熱,只覺得這唇齒間柔軟的觸碰就足以讓他血脈噴張頭皮發麻。這兩年七百多天的空耗似乎都被這一個吻填平了,他仿佛又回到了兩年前,回到了喻樅那溫柔的愛意中,幸福得快要落下淚來。
他是如此熟練地為自己製造了相愛的幻覺,絕沒有一絲一毫的小心翼翼,他們接吻了,這個接吻的瞬間他們就是相愛的。他毫無保留地向愛人抒發自己的熱情,他的愛人張嘴咬了他,不知咬破了嘴唇還是舌頭,流出的血讓這個吻更加升溫,這都是愛人對他的回應。
他們相愛啊。
宋十川環繞著喻樅的手臂越來越用力,不知疲倦地想索要更多,而在那麼近的距離里,他看不到喻樅從頭到尾都用力睜著眼睛,一邊警惕地保持清醒,不被壓在身上的那份狂熱所裹挾,一邊集中精力審視著,宋十川的弱點在哪裡。
到底在哪裡呢?他在想什麼?又為什麼要露出那種眼神?那種好像又被愛了的眼神最是殺人不見血,令喻樅感覺到一種強烈的受騙上當的荒謬感,越詫異就越清醒。
哪裡來的愛啊,宋十川究竟在哪裡愛什麼?究竟在執著什麼?那些喻樅早已不肯承認的過去,為什麼他要死死抓著不回頭?
正常人怎麼可能去愛一個傻子呢,喻樅心想,當時他孤身來到這個世上,攀附對方猶如攀附一塊水中浮木,他以為他愛一個傻子,實則不過是想找一個乾淨的落腳點,兩個一無所有的人相攜相依。
但恰恰是這個傻子給了他有生以來最大的打擊。
背叛是那麼苦那麼痛的東西,只有得了好處占了便宜的人才捨不得甩脫吧?那麼,如今狀況顛倒,他也成了被攀附的那個,只要他也讓宋十川狠狠地苦了痛了,是不是就能徹底結束這場鬧劇了?
這場背道而馳的擁吻終於在他們彼此都耗盡氧氣的時候停下了。宋十川仍戀戀不捨,呼吸急促眼眸濕潤地看著喻樅,但被好不容易恢復行動力的喻樅揚手甩了一耳光,用力從自己身上掀翻下去。
宋十川仍然喘息著,像是根本沒有痛覺一樣,死死盯著喻樅的目光里顯然透露了他的不滿足,但在被推開後,他又強迫自己彎腰屈膝地退了回去,退回到那個安分的、賞罰分明的距離。
好像跪在地上的姿態能顯得他有多麼柔弱可憐似的。
「我只要這樣的獎勵就好了,」宋十川仰頭直視著喻樅,被咬破的嘴角還在滲血,又被他滿不在乎地舔掉,「很簡單對吧?以後我們就一直這樣下去好不好?你看,我要的一點都不多,我也什麼都能為你去做,你只要親我一下就好。」
喻樅看了眼仍然緊閉的辦公室大門,仍不放心地抬手遮住了自己發麻發燙的下半張臉,他冷冷開口道:「撒謊也要有個度,老是重複玩這種拙劣的把戲的話,我看不出你到底聰明在哪裡。」
他已經領教過了宋十川「討賞」時的不擇手段,又哪裡還會被他精心矯飾的外表釣上鉤?喻樅甚至隱約覺得,他下跪的動作是為了更針對地防止自己逃跑,只要自己敢動一動腳,就會被宋十川鎖住雙腿壓倒在地,便如動物伏低了身體不是為了搖尾巴而是要準備進攻那樣,是一種天生獵人的捕獵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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