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此時此刻才注意到,白面舞姬手上的薄扇並非是完全獨立的物事,而是由著一根懸絲系在她腕上。
這笑得慘然的人偶十足令人不適,卻也不可謂為匠人之作。
畢竟能製作出靈活行動的人偶已是不易,何況是面前如此逼真的「舞姬」。
徐青慈先是惋嘆了下這精巧的作品,轉而又道:「既然你追著我不放,那也別怪我不客氣了。」
她手中一瞬間閃出幾許銀光,很快繞過了那再一次追來的扇子,待繞回她手中的時候,薄扇同人偶手腕間的懸絲已然被割斷。
不過這畢竟是高等的人偶,也不會因為連在身上的一根懸絲被斬斷而無法繼續行動。
徐青慈這時瞧清楚了些那人偶的面容,心下思忖片刻,借著繞指柔放出的幾根凌空絲線,調用自己不成器的輕功,以力所能及的速度躍身至一眾舞姬的頭頂斜上方,手上銀芒微閃,由飛絲所控的月刃就整齊劃一地利落割破了人偶的後頸。
雖然僅僅限於割破,但是人偶活動的速度明顯慢下了好幾拍。
據她小時撿的《天機》摹本散冊上所載,所有的人偶,無論高等還是低等,都會有致命的弱點。
依照天樞門內弟子製作人偶的流程,人偶頭顱和肢體往往是最終接合的部分,所以人偶的弱點往往會在脖頸之處。
低等人偶若是被人擊了脖頸,自然是一命嗚呼。
但是高等人偶卻是不同,就算被擊中了於人偶而言的「致命之處」,也還能奮力一搏,只不過時而動作滯緩或是部分肢體僵化。
高等人偶當中的小部分,則是在報廢之前藏有絕殺。
不過這類人偶實乃罕見,也只有當年天樞門中的佼佼者能夠造出來。
徐青慈縱著那銀光再次朝人偶撲閃而去,一時間月刃猶如落雨般砸落而下,但是分明又由著千絲所引,逃不過她一人之掌。
但這畢竟只是顧廉口中「千鈞」的粗成品,況且她還是頭回用起這些密密麻麻的絲線,只覺力不從心,甚為吃力,很快很多薄刃和飛絲都全然脫了手——
好在此時她同絲竹閣中人算是同一陣線的,她這方顯了頹勢,繞指柔很快就繼續撲騰了上去。
依著徐青慈這麼些年來養成的不知靠不靠譜的直覺,這人偶行動的速度雖然一時慢了些,但是根本是「無傷大雅」,所以擊中的部位顯然不是什麼談得上致命的地方。
而她這時候才注意到方才人偶挨了許多下月刃,此時再同繞指柔一番惡鬥,身體關節處此時都冒出了長長短短的懸絲。
懸絲刺出了衣袍,令一眾人偶顯得十足狼狽。
倘若一個真正的人,衣袍被割破成如斯模樣,早怕是羞憤自戕。
但是人偶無感無心且無情,是不會知道何為羞憤的。
但剎那間,徐青慈忽然反應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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