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價格不是這麼算的。
一斗糧食中三分之一是沙礫石子,壓秤還能多賣幾錢銀子,因此能查抄的銀錢數得往上走。
蔣秋估摸出數據,心底駭然,區區知縣貪墨如此之多,百姓又是如何過活的?
「回縣衙找吳聲核對錢糧文書。」江無眠大步流星朝縣衙走,聲音沙啞,話帶涼意,「一文半子,全吐乾淨。」
他繼續記仇,數著要算的帳本,「亂黨燒的糧食、糧倉、衙門中的破損,一併算出,找人討帳。」
來韶遠縣的亂黨人算不上少,但也稱不上多。
不然運一晚上糧食,整個糧倉怕是只剩空殼。
滅火指揮巡查災後詳情、估算焚毀的糧食時,江無眠一併跟過去看,只算那地的大小體積,不足千石。
「糧倉人工、木料、工程設計、燒毀的糧食、重建成本、縣衙毀壞的門窗、平亂軍撞開的城門……」蔣秋零零散散算了一筆帳,得出一串數字,把亂黨切開論斤賣還不夠填窟窿的。
事情有點難辦,抄前任知縣的遺產,最終錢糧落在韶遠縣縣衙上。
亂黨不同,他們肆虐的地方太廣,裹挾的錢糧中交出部分充當平亂軍的行軍費、部分是歸於其他州府,韶遠縣的錢糧只占一點。
預備倉攏共三千石左右的糧,起火時假設剩一千石,那亂黨捲走的約是兩千石,部分交給平亂軍做行軍費用,大約能剩千石。
糧食不多,能解一時困境。
江無眠摩挲陌刀刀柄,眉眼壓低,配上一夜沒睡的黑眼圈,顯得煩躁無比。
不知不覺走到縣衙門口,他停頓沉思,良久想說什麼,身前多了一道聲音,「縣衙門神夠數,江知縣不必親身上陣。」
江無眠回神,心想:我做門神,你今日便進不得縣衙。
咽下想說的話,半垂眼眸,他對白楚寒一拱手,「見過白督撫。」話說的慢慢吞吞,這會兒嗓子疼了。
白楚寒像是被他的態度逗樂,扭頭無聲笑了幾秒,道,「跟隨你的另兩個師爺,林守源與張榕正帶著公文等在縣衙。」
兩人與三名巡檢司一入城,師爺展示過公文,遂被城門守軍帶到白楚寒面前。
彼時江無眠剛忙完救火正在算帳,那地方人多眼雜,過去一個錯眼便找不得人。
白楚寒問過話,又看過一遍委任書,安排親兵帶人先稍作休息。
三名巡檢司不知去了何處,兩位師爺一直堅持等江無眠回來,如今還在縣衙裡頭品茶。
得知城外師爺已經到了,話不多說。江無眠目送白楚寒穿戴整齊出門,腳步一轉進了縣衙,沒去休息,和兩個師爺碰面。
五個人喝過茶,快速交換信息,拼湊出韶遠縣驚變事件全貌。
「如今韶遠縣各種情況,諸位已經清楚,雖還沒去過周邊村鎮,但應相差無幾,幾位師爺可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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