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慾哭無淚,幾乎要住在府衙不走。
南康衛幫忙收尾後,蘇遠擔起城內巡邏的擔子,留衛補之跟在江無眠身邊,生怕有人狗急跳牆,直接行刺。
江無眠心中有數,他清理的多是毒瘤,但想連根拔起非一時半會兒能做到的,只能快刀斬亂麻,威懾一番,好為接下來的治理讓路。
商隊徹底散亂,外有膽大妄為者試圖就此分占市場份額,直接被本地審查程序卡住。
藉此時機,崖山商隊異軍突起,暗中與書坊合作,吞吃本地大部分資源,留下部分由剩下的商隊一搶而空。
地牢之中,衛補之隨江無眠緩步入內,兩人身後是麻木的衙役與獄卒。
潮濕霉味與血腥味混雜,另有排泄物與嘔吐物味道瀰漫開來,兩人好似渾然不覺,淡定推門而入。
深處是單人間,關押重罪之人,譬如江洋大盜、連環殺人犯、略賣人之類。
馬領隊的好友楚領隊正位於此,對面單間正是孟福孟領隊。
楚領隊哪兒還有宴席上光鮮亮麗的模樣,囚服穿在身上,一副潦倒之人的滄桑面容。不過半月,已是看不出原樣來。
有人進來,他臉色蒼白蜷縮成一團,實在沒什麼力氣站起身,蠕動兩三下後背貼牆,寒意乍然侵體,提醒他尚且倖存的事實。
如此懼怕來人,皆是因為對面單間的典型例子——孟領隊勉強露出個人形來,自他角度看,胸膛尚有起伏,然孟福不時痙攣兩下,證明人不是睡了而是昏過去。
「楚領隊。」江無眠客氣地道,「關於你違反朝中律法,放印子錢、強行徵收百姓田產、占據他人祖宅等事,尚有幾個疑點需要解答,麻煩楚領隊交代一二,配合府衙調查。」
衛補之目不斜視,心中想法萬千也沒外露。
自打把人關入牢中,他見多了江無眠這番嘴上客客氣氣,實則淡漠毫不關心人死活,一心只要撬情報的真面目。
謝硯行就是個眼瞎書生!
這特麼是信里誇耀的生性良善、為人內斂的小徒弟?
生性多疑、為人涼薄、野心勃勃才是真!
大年三十上趕著來地牢審問,也不嫌晦氣。
衛補之滿心槽點無從說起,直接忽視耳邊有氣無力的問答。
一熬便是半天,獄卒帶來的紙張上寫滿罪狀,最終簽字畫押,留下指印,俯首認罪。
江無眠迎著正午的天,眯眼踏出地牢,負手而立,幾息後對衛補之道:「辛苦衛僉事隨行。今日本是年夜飯,勞累衛僉事與一干兄弟奔波勞碌,在下深感愧疚,醉流霞外送幾桌宴席以作彌補,不好在外用食,便擺在了衙門處,衛僉事自行去用。」
衛補之敏銳察覺,江無眠親手製造了楚孟兩人的慘狀,情緒上毫無起伏,仿若是平常的喝水吃飯一般平常。
他心臟重重一沉,抱拳離去,暗中怒罵:謝硯行這什麼邪門運氣,一兩個的弟子養成這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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