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信不負來時輕鬆模樣,學習江無眠面若冷霜的氣勢,聽取堂下訴訟。
作為欽差副使,他可以裝病不出面干涉南康府的官員情況,但不能一直如此。
——好歹出來露面,裝個樣子。
他醒的及時,前些日子一直在觀察江無眠的行動,結果很快,伍德信明白為何父親一直強調此事不必他出頭,只要聽任江無眠命令即可。
江無眠以鐵血手段清洗南康府,牽連其中的商隊損失慘重。偷稅漏稅者,補繳稅費能逃過一劫。奈何江無眠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涉及武器走私,一律按通敵叛國、勾結亂臣賊子、意圖倒反天罡、謀反叛亂來定罪。
高喊主家乃是昌遠侯的商隊也沒放過,自上而下,唯獨幼童逃過死刑。商隊內皆是該殺就殺,該流放就流放,乾淨利落到難以置信。
做事態度堪稱猖狂,然手持尚方寶劍,如建元帝親臨,又有錦衣衛可調度,便是猖狂一些又能奈他何?
似乎是被江無眠的行事作風驚到,當日伍德信找到彭叔,驚惶又猶疑地問:「這是……那位發明水田犁、肥料,豐盛大周糧倉的江大人?」
權貴、豪紳、氏族、官員……在他眼中,一律平等,只有犯罪之人與清白之人的分別。一日之間從高高在上的特權階級跌落至罪人,令人懷疑自己是否認錯了人。
作為次輔之子,伍德信心中恐懼難以言表。
倒是彭叔隨著自家老爺見慣了大場面,低聲告知自家郎君,「江大人此事辦得格外公道。」
毫不客氣地說,在場的人底子誰都不乾淨,只看誰先露餡給對方遞上把柄而已。
江無眠查得一乾二淨,將各家底子翻過來晾曬,明明白白的是對挑釁之人的反擊!
念及自家小郎君一路飽受刺殺,彭叔嘴上不說,心底倒是格外支持。
有江無眠在前,伍德信也不過是個陪襯。
江無眠本人也對伍德信安穩不摻合的性子格外滿意,在伍次輔幫過忙後,他不介意以此還人情,早還早安穩,但不樂意見對方借著這點恩情指手畫腳。伍德信當前不插手、安安穩穩等待結果的行事態度,他當得樂意。
明鏡高懸,江無眠端坐堂上,一側是充當訟師的張師爺,一側是聽得格外認真的伍副使。
堂下是面容慘澹,失卻精氣神,百般麻木的夏領隊,「……草民所知,皆是如上,未有半點虛言。」
儘管牢中已經交代過,但作為欽差,還是要走個審訊過場,待之後面見皇帝時,有話要說。
江無眠頷首示意道:「張師爺。」
待人簽字畫押,作為呈堂供狀封入卷宗之中。
堂外,圍觀本次審訊的百姓憤懣萬分,恨不得手中拿上一把石子,摔到夏家領隊身上。
供狀中說到商隊諸多惡行,低價聯合其他商隊壓糧價、為了買下一塊上等水田使人家破人亡、賄賂上上一任知府壓下人命關天的案子……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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