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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邊疆形勢,白楚寒垂眸,收了帳簿,茶也未喝,急匆匆喚來錦衣衛出門。

江無眠眉頭緊鎖,以他的了解,南康府的牢獄恐又要迎來一批新客。

日後之事,的確不出他所料,白楚寒直接將犯人範圍擴大一倍有餘,行省上下一片亂象,著實讓江無眠意見頗深。

其實僅看日常交流與實力切磋,他倒是沒什麼,甚至還稱得上交情頗深,然而兩人理念不同,實在是說著說著容易嗆聲。

白楚寒其人像是半個謝硯行,在底線範圍內用盡特權,有事他上,有利益就拿。

能給同階層的人分一口湯,不至於獨吞,倒是能其樂融融。至於不在本階層的,有利可圖可以拉攏,沒有利用價值則不被他放在眼中。

江無眠本人對階層之間的認知很少,陣營之分倒是鮮明。

在他眼中,百姓天然是他的責任,他是自百姓之中走出的一員,即便是爭權奪利,最終落點仍然在百姓身上。

從他上任韶遠知縣,再到今日的南康知府,不難看出,他本人的立場傾向。

因而,某些時刻,江無眠確實不滿白楚寒的做法。可他深知,不僅是白楚寒的問題,而是大周官場的環境問題。

毫無權勢的白身搖身一變,成為大權在握的官員,即便是擁有鴻鵠之志的學子,踏入官場,也會不由自主被捲入權力爭奪。

江無眠不禁搖頭,一旦捲入漩渦,連為民請命的初心便很難找回。南康府的官員便是如此,為權勢利益所迷惑,失了本心。

由此來觀,白楚寒這難得做事的,竟被襯托成了好人,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恩師,學生這就去準備公文,查抄出的家產也登記造冊,回京時一併送去。」江無眠看過亂象,咬牙切齒處理白楚寒管殺不管埋的亂攤子。

日子一天天過去,南康府看似風平浪靜,商隊往來雖說是恢復了,但總歸是受到影響,不如往常一般客似雲來,海上旌旗招展。

只是苦了伍德信,快要待到十月了,眼看就要在嶺南過年,他磨磨蹭蹭去問江無眠此事該如何回稟。

——眾所周知,他的確來蹭功勞,但不能一問三不知,起碼建元帝問個基本情況,他得言之有物。

江無眠一愣,險些忘了這兒還有個副使。

自打伍德信來了,沒弄出么蛾子,不折騰事,加上白楚寒一到,江無眠多半盯著白楚寒,又連夜處理南康府育嬰堂、慈濟院、工坊清查、安置失業之人等事,就把人忘了。

「伍副使辛苦多日,正好北上船隻已到,不若一同前去?」

北上船隻分為兩隊,一隊要押送犯人上京,畢竟當年叛黨便是如此上京斬首以示皇威的;另一支則是了不得,滿載此次抄家所得,由白楚寒親自押至京中入庫。

至於入的國庫私庫,金銀珠寶多少,便不得而知了。

伍德信遲疑道:「這是否合乎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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